城外的公用电话亭,张路掏出几枚藏在裤裆里的硬币。 电话响了三声。 “喂!”尽管早已断了联系,但是声音依旧熟悉,只是多了几分苍老和疲倦。 “喂!”张路停顿了几秒,吞了吞唾沫,声音有些干涩。 “大胖!”对面传来老同学的惊异声。 张路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还是那样小心和谨慎,但是却让张路放心了许多。 这几个月张路不是没想过去投奔一些别的朋友,但是事实证明他一旦首先联系,对方的住宅附近就布满了警察的眼线,若不是张路小心谨慎只怕早已落网。 “你在哪?”没有多说多余的话。 “是谁打的电话?这三更半夜的!”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柔媚的女声。 “是矿上有点事,你先睡。” “我在城北电话亭,靠近一家···大盘鸡。”张路说道。 啪! 电话被挂断。 张路走出电话亭,然后转身走入城郊附近的建筑群,阿丹苏尔城坐落在荒漠与绿洲的交界处,背靠着的是水土丰茂的南峰山,面向的却是最冷漠无情的大漠风沙。 靠近荒漠的那一面虽然是正门,却显得落魄,一栋栋被风沙侵蚀的极为荒凉的建筑孤独的竖立在那里,踮着脚眺望着远方。 找了个隐蔽的巷子蹲下来,张路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右手紧握着早已布满缺口的铁片刀,黝黑且胡子邋遢的脸上,唯有双眼锐利如剑。 嗡! 越野车大马力发动机的声音由远而近,车头灯照射着电话亭,车上跳下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大胖子。 看着那张胖脸,依稀可以辨认出昔日的轮廓。 他是一个人来的。 夜深人静,如果有多余的车辆声,很难瞒得住人。 张路终于彻底松了那口气,从角落里走挪了出来。 大胖子也发现了张路,迟疑了一下这才大步走来。 “张路?” “是我!” 没等招呼打完,大胖子也不嫌弃张路身上的肮脏和臭味,结结实实的给了个拥抱。 “你的事,我听说了,今天开始就跟哥我混,过几天给你办一张身份证,不过祖宗可能要变一下了,这地方···卫族人的身份不好办。” “有个身份就行!” 大胖子凝视着张路:“吃了不少苦,老了不少。我当年怎么说来着,这他妈就是比谁比谁狠的社会,你偏不信。” 张路道:“你瞧着也胖了不少,看来日子是过的越发舒坦了。” “舒坦个屁!你不知道老子每天要操心多少事,还是当年痛快啊!打打游戏饿了就吃点外卖,哪有那么多糟心事。” “走上车,先带你去整理一下形象,再找两个外国妹子陪你洗个澡,放心她们都不认识字,也听不懂,看咱们都一个样子,只认票子不认人,不会知道你的。”大胖子推着张路就上了车。 越野车风一般的便驾驶进了城区。随着不断的深入这座城市,那独属于大漠的荒凉也逐渐远去。 除了建筑风格特异以外,一样的霓虹弥漫夜色下笼罩着灯红酒绿。 张路坐在言煜为他安排的房间沙发上,拒绝了他一起去洗澡的提议,打开了电视机调到国语台。 六个月新闻上早就没有了关于他的消息,即便是杀妻戮子的恶事,也不值得泱泱大国每日围着他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