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牵着他的手往回走:“有好过无嘛,这种时候,总不能再去云川城最贵的那家酒楼占着桌位只点一碗素菜饺子吧?” 周笙白从后面正可看见丁清的发旋,她的头发披散下来,没有簪簪子。 “只要你想,也不是不可以。”周笙白对她的要求无底线纵容。 丁清下石阶的脚步微微一顿,她刚想回一句‘好啊’,又想起自己身上可是背着人命的,于是还是摇头道:“不要了,那家饺子也没多好吃。” 回到洞府,丁清将外衣脱给了周笙白,她将中衣腰带上的黄玉簪取下,顺手把长发挽起,动作自然,也没发现站在她身边的周笙白却看愣了。 他知道小疯子其实有点好看,像是稚气未脱的少女初初绽放容姿,是清晨露珠下半开的海棠,可就在方才那一瞬,他眼里的海棠花盛放了。 丁清穿着淡粉色的长裙背对着淡薄天光与白雪,戴上了他送的黄玉簪,原来那根簪子她一直没离身过。 “清清。”周笙白唤她。 丁清昂首,接住了对方不含欲·望却柔情蜜意的一吻。 她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因为她记得周笙白说过,亲吻要闭上双眼去感受,可她不知此时周笙白却半睁着眼,不想错过她的所有表情。 丁清也不知道,这竟会是她与周笙白最后一次去凑凡人的热闹,好似一对普通夫妻般融入到那片刻祥和宁静的镜花水月中。 周笙白和丁清到达平水镇时,众人都围绕在大神像的身边还没离开,今日早间摆摊的人变得多起来,密密麻麻挤在街上,人挨着人,肩蹭着肩。 丁清被周笙白护在了怀里。 平水镇即便是中堂的人也未必听说过,这里甚少有捉鬼人士过来,丁清与周笙白行在人群中,身上披着冬季的披风。她没有因为杀过人的鬼这一则身份引来麻烦,反倒是因为周笙白不俗的相貌惹得一些过来拜大神的妙龄女子对他频频侧目。 其中有一个人看得最明目张胆,正是一群少女里的佼佼者,瞧着穿着打扮也是平水镇中家境较好的那个。 许是对方眼神过于炽热,周笙白居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她,目光于那女子身上落了两个呼吸后,他径直朝对方走去。 女子见鹤立鸡群的男人慢慢朝自己靠近,就连呼吸都变急促了,周围几个好友打趣,她突然就大胆了起来,也朝周笙白走去。两人于人群边缘碰面,是周笙白先停下了脚步,见对方还有靠近之势,眉心轻蹙。 女子明眸皓齿,胆大道了句公子。 “花。”周笙白却不看她,而是看向她头上戴的一朵碗口大般的牡丹花,问:“何处来的?” 入冬后百花凋零,一条街道上尽无颜色,唯有此女子头顶佩戴一朵明艳的牡丹,想不注意都难。 周笙白见那花好看,今日丁清穿的便是粉红色,与那女子头上的花尤其相衬。 女子抬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簪花,摘下后羞赧地递到对方面前,周笙白才看清,原来不是真花,而是蝉翼薄的绢丝做出的假花。他接过来,道了句谢,又往女子手中丢了一粒珍珠。 女子接过珍珠,更是高兴,她回头对着一众姐妹笑颜如花,她将牡丹花钗给了公子,公子又给了她一粒珍珠,是否是两厢情愿,私下定情了? 女子这才想起来她还没问对方名字呢,再一回头,公子二字尚未出口,方才还站在面前的男人便不见了。 几个姐妹围过来,见她手里昂贵的珍珠,哇了声,纷纷恭贺。 一群人眼神也好,立刻就在人群里又见到了周笙白,他身边的人散去了,才显出了一个身量不怎高的少女面容来。 那少女身着粉裙,见到牡丹花发钗时鹿眼笑弯,挽着对方的手臂直接贴了上去。男人旁若无人地替她戴上,又是温柔一笑,再俯身于她鬓角落下一吻,看上去,就像是在嗅那朵花上的味道。 女子不服气,又跟了几步,见心仪的男人给那少女买一块烧饼都放下一粒价值不菲的珍珠,顿时觉得脸上无光,转身走了。 丁清咬着烧饼问周笙白:“你方才去哪儿弄的这花?看上去像真的。” 周笙白道:“一个女人把它戴在头上,我觉得很适合你,本想问她这花是何处买的,结果她要直接送我,我自然不能收下,便给了珍珠全当买下了。” 丁清:“……” 她觉得事实情况可能并非这般。 “老大,你可知男女不可私相授受,钗花与珍珠,怎么看都像是定情之物。”丁清伸手戳了戳周笙白的手臂:“叫人误会了怎么办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