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容易? 高燕燕看他脸色变幻不定,心下忐忑,抽泣着下了一剂猛药:“吕郎,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若是叫公主知道,我哪里还有命在?” 吕修贞怜惜的抱紧她,左思右想之后,终于定了主意,领着她去寻吕夫人,刚进门便齐齐跪倒在她面前:“还请阿娘救命!” …… 吕夫人听他说完,当即大惊失色。 成婚不过四个月,儿子身边的女人就有了身孕,寻常高门亲家尚且会不高兴,更别说是皇家与公主了。 “修贞,你疯了吗?” 顾不得高燕燕还在侧,吕夫人变色道:“公主那儿都还没动静,怎么能叫妾侍生子?且高氏身份非同寻常,若是泄露出去,你如何讨得了好?!” “不行!”她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断然道:“这孩子决不能留下,至少现在不能留下!” 高燕燕被她摄人眸光看得浑身发抖,吕修贞见状,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阿娘,燕燕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腹中所怀是我的骨肉,您若是要伤她,得先从我身上趟过去才行!” 吕夫人恨铁不成钢:“你这孽障,竟糊涂至此!” 事关高燕燕生死,吕修贞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将高燕燕紧紧护住,自曝已短道:“公主那儿还没动静——我与她成婚四月,至今都没有圆房,怎么会有动静?即便是有了,我也不敢认的!” 吕夫人着实吃了一惊:“还没有圆房?这,这可都四个多月了啊!” 吕修贞冷冷道:“她不愿意,我难道敢强来?若是叫人押下去乱棍打死,阿娘怕也要少个儿子了!” 高燕燕眸光娇柔,眼泪涟涟:“吕郎,公主如此,却是因为什么?” “鬼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吕修贞也知道这婚姻等闲解脱不得,无论是为了仕途还是为了吕家的前程,乃至于他和燕燕的将来,都少不了清河公主的帮助,这几个月以来数次想同清河公主圆房,她却拿腔拿调抵死不肯,刚成婚的时候恨不能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现在却成了贞洁烈女了,碰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他提起此事便觉烦躁,又忍不住从私隐去揣测:“或许她早有相好,故意躲避于我,也未可知。” 吕夫人早就盼着清河公主能诞下一子,既是加强皇家与吕家的联系,也能带个勋爵回来,皇帝这会儿就皇长孙一个孙辈儿,可是稀罕着呢,再得一个外孙,必然也不会薄待了的,现下听儿子说他们夫妻俩到现在都没能圆房,如何能不焦急。 她还记得成婚之前清河公主专程为吕修贞所做的那件外袍,此时不禁道:“公主这气性是不是也太大了?从前她不是很中意你的吗?还一针一线的帮你缝制衣裳……” 吕修贞想到此处,不禁有些心虚,最开始的时候,清河公主待他的确是极好的,可是后来…… 他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道:“人心易变,我又有什么办法。” 吕夫人惊疑道:“难道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便移情别恋了?” 除了这样,还能怎么解释一个女人不愿叫丈夫触碰自己,跟自己圆房? 吕修贞绿着一张脸,什么话都没说。 吕夫人越想越觉得这猜测有可能,心里边的小火苗就逐渐起来了,捏着团扇在内室里转了几圈之后,终于将目光落到了高燕燕身上。 高燕燕瑟瑟发抖,泫然欲泣:“夫人……” 吕夫人觑了她一眼,再瞧瞧她还没有鼓起来的肚子,脸色略略好看了点,没跟她说话,而是同吕修贞道:“我往公主府去一趟,也探探她口风,她既不愿与你同房,不想给你生孩子,总不能叫你断子绝孙吧?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吕修贞见她肯出面,着实松一口气,拉着高燕燕向她行礼:“多谢阿娘。” …… 这日清河公主身子有些倦怠,并不曾出门,起身梳洗、用过早膳之后往府中水榭中小坐,却听外边仆从来禀,道是吕夫人登门拜访。 她虽不喜吕修贞,但对于他父母的印象却颇好,叫仆婢搀扶着到水榭外去迎接,杜女官也赶忙吩咐人送了香茶水果待客。 吕夫人向来知她性情柔顺,见她这般殷切招待,便有了三分底气,寒暄片刻之后,便示意清河公主将仆婢退下,道是婆媳之间说几句贴己话。 清河公主自无不应,将仆从们遣到水榭外去,只留下杜女官与两个贴身侍奉惯了的婢女在侧。 吕夫人斟酌一下言辞,低声问:“我仿佛听说,公主直到现在,都不曾与修贞圆房?”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