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 他握着清辞的双手,渐渐松开。五根指头慢慢插|进她的指缝,又握着放到了脸旁。他的脸是热的,清辞的手是凉的,他的掌心也是热的。 就这样紧紧贴着,叫他心底发热。 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酸涩,方要低头。 婢女们的笑声传来,由远及近,到了门口:“将军来了。” “听说咱们府里的将军,生得可好看了。” 有人抢话:“身边也没有女人,连通房都没有。” 她们又都笑开。 外面的声音屋里听不清楚,但吵吵嚷嚷,清辞刚被哄睡,此时眉头又蹙起来。 卫昭好起来的心情立马沉下。他松开手,小心将清辞的双手移到被里,就大步走了出去。 他推门而出,眉眼低沉。 他在战场多年,身上早就沉了股不说话便叫人望之生畏的肃杀气。本穿在身上,衬托少年容颜俊美的绯袍,此时在身,却像浸了满地的血做成的。 门外的婢女皆瞪圆了眼,根本无暇探究将军的容貌,他的步伐快又急,合着初春的冷风刮在脸上,叫人心里发寒。 “奴婢拜见将军!” “奴婢拜见将军!” 婢女们皆将眉眼垂下,不敢乱看。余光瞧见那抹绯色下袍走近,心底重重打鼓。 卫昭沉默片刻,低声道:“这是谁的院子?” 婢女回道:“是孟姑娘的。” 卫昭问:“孟姑娘是谁?” 婢女心下惴惴不安,声音带了丝因惧意而生的颤抖:“回、回将军,孟姑娘是您的义姐。” 卫昭似乎带上了不解,轻轻咦了一声,又问:“这府是谁的府?” 婢女回:“是将军您的!” 卫昭低低笑开了,眼底却是凉凉冷意:“不,是孟姑娘的。”他顿了顿,又说:“她如今在屋里休息,你们却在院子里说笑,这该如何解释?” “回将军,奴婢们、奴婢们不是有意的......” 卫昭的手摸上了腰侧的大刀,被婢女余光瞥见,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只听府里的将军容貌俊美,却忘记旁人还说他是杀神,手上死人无数。 “将军饶命!” 卫昭嘘了声:“阿姐在睡觉,你们别吵,若发出一点声响......”他歪头思考片刻,又道:“在阿姐的院子里不好杀人,那就割掉舌头。” 婢女哪里还敢出声,咬住唇,连呼吸声都屏住。 卫昭又站了好一会儿,低低道:“都出去。” 婢女们如释重负,纷纷离开。 **** 清辞又落在了四月生辰日那天,全家人在一处给她过生辰,其乐融融。 很快,周围的家人一个个消散。 先是父亲,他被人砍死,母亲扑到他身边,一头撞在了刀剑上,也随着父亲去了。接着是孟见麟,他小小的身躯被血染红,大雨使劲往下落。 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个不停。 清辞的心里怎么不恨?她一直都是恨的! 可是她的仇人是阉贼,是梁帝。 她没有任何办法,她什么也做不了。 清辞只觉得整个人都沉在了黑暗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梦里,她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样也醒不来。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