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在喘息。 赵令悦目光一避。 “不是宋兮,为何换了你?” 他佩剑上的银穗被脚步碰得轻晃,“换我不好么,我官比他大,周匕见了我,也许更能被打动。” 他着意去加重了“打动”二字。 赵令悦耳根略麻。 她换回了女子装束,只是发髻扎得略松,衣料廉价朴素,但基本以正确衣冠去面见故人。 眉眼生黛色,清水出芙蓉。 洗尽铅华,不施粉黛,她也仍如江南里的春夏之花自有一度繁华。 邵梵朝远处一望,那大雁山上的孤塔高顶,依稀可见。 兀自先上了船再伸手过来接她,“温姑娘不曾来过海边,我也不曾。那便趁此寻故人路上,携伴观海。” 赵令悦交过去的手听着他这话,犹豫了一下,被他抓住。 一把,拉了上船。 船不久便开动,岸潮都在后退,风帆狂扬,行风万丈。赵令悦与他并肩于船杆之前,有些不自在,他软帽上的两根长垂翅在空中翻飞飘动, 偶尔也擦过她的脸颊。 赵令悦正要离他远一些,他却先她一步将她披帛牵住不让她走,眼睛并不看她,面朝海,对风丢出了一句应景的诗。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赵令悦落在他手上的目光一定,耳膜渐渐发聩。 她在紫宸殿随意提起的一句,他竟然,都还能记到如今。 第53章 珠打玉盘(四):抓鱼 海风将船上他二人的衣袖吹鼓地猎猎作响。 客船临岸时,入目都是一簇一簇的残花,堆在被砍断的海树上,赵令悦正觉得肩头微寒,一件披风及时地罩在她身上。这么多人看着,赵令悦下意识去取,被他摁住。 邵梵语气不容置喙:“生病了没人照顾你,要继续干活的。” “......” 她搭着他的手下了岸,走到那残垣断桥般的树桩前。 “这是在民起的暴乱中砍的?” “不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没了。” 赵令悦蹲下来,指尖碰了碰树桩缝中新发出的春枝,“但它好像又活了。” 邵梵看她一眼,摇头:“活不到明天。” 赵令悦抬起头,手仍顿在那处,“为什么?” “这是野草,路过它的人会摘草而食。鲸州大疫之后颗粒无收,什么都缺,特别是粮食,这树,便是他们当地人几月前砍了拿去裁出树皮,水煮软了吞下去果腹所用。” 她站起身,淡然设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树也砍完了呢?” “那就易子而食。” “你是说..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