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有罪!” 九皇子惊恐绝望到了极点的哭声从山坡下传来,身后是惊天动地的猛兽嘶吼。 皇帝眯起眼。 坡脚下,一排拒马整整齐齐摆在那里,它们远比寻常的拒马要高大沉重,上面镶满了木刺铁刃。不要说寻常人,就算来了只黑熊,也休想毫发无损地冲过去。 拒马后的山坡上,禁军一字排开,脚边枯干的草地上摆着精铁盾牌。 山坡下本来是一片密林,正值冬日,树木凋零,光秃秃的树杈无遮无掩。 九皇子踉踉跄跄奔出密林,朝着山坡狂奔而来。在拒马前重重跌倒又爬起,哭嚎声清晰地传入皇帝耳中。 “父皇,父皇,你饶了儿臣,儿臣再不敢了!” 虎啸声从他身后的林中传出,夹杂着人濒死时凄厉的叫喊,寒风吹过林间,发出令人心颤的回音。 拒马后,禁军一动不动地站着,沉默近乎死寂,没有一个人上前挪开拒马,放九皇子进来。 虎啸声逼近了。 “父皇——”九皇子嗓音近乎撕裂,“父皇!” “殿下快走!” 林中最后传来嘶哑的叫喊,痛呼声、挣扎声、虎啸声、刀兵声交织,落在九皇子耳边,令他浑身都开始剧烈颤抖。 帘外,皇帝终于纡尊降贵地开了口。 “你们兄弟三个,谁能献上那只白虎的首级,朕就立谁做太子,这句话朕既然说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帘外侍从稍顿片刻,等皇帝说完一句话,立刻扬声高喊给山坡下的九皇子听,连语气声调都惟妙惟肖。 皇帝冷冷地道:“白虎首级还没有提来,谁都不能离开猎场。” . “怎么会这样?” 七皇子语气颤抖,问出了这句话。 他身后簇拥着十余个侍卫,个个衣衫带血,身上带伤。 远处传来猛兽的嚎叫,渐次逼近。 七皇子身下的马,已经开始不安躁动。 皇帝将三位皇子带进猎场中后,毫无预兆地抛出了一句惊人之语。 他令三位皇子带上侍卫各自分头去寻猎场中那只白虎,谁能将白虎首级斩获,便立为太子。 三位皇子里,除了九皇子这个蠢货喜形于色,七皇子和江雪溪都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可能有问题。 但皇帝既然已经发话,如果不想当场失去自己的首级,那就不可能拒绝。于是七皇子和九皇子奉命各带三十名侍卫,五皇子则只有二十名,还要带上他那位来历不明的美貌妃妾,入场猎虎。 七皇子的底气要更足些,镜湖行宫的猎场他并非头一次来,再加上他舅父那边和猎场管事搭上了线,那只白虎本是他舅父设法弄来的,本来有另外的打算,谁料皇帝要将这只可作祥瑞的白虎猎杀。 他心中虽然忐忑不安,疑心皇帝看穿了他的布置,但七皇子是个面面俱到的性格,既然托舅父弄来这只白虎,身边也就特意带了个弓马娴熟、精擅打虎的侍卫,因而把握格外大些。 然而各自散开之后,七皇子很快发觉情况不对。 猎场是供皇帝行猎的场所,最要紧的是保证场中贵人的安全。是以猎场内绝不会有太多猛兽,多半是一些性情温顺的鸟兽,熊虎之流有三两头也就够了。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