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1: 好消息是,黄祥也获救了。 成舒在老妇人家养病的时候,嬴洛出门帮老妇人打柴,看到黄祥留着熟悉的汉奸头,穿着人字拖,正拿着望远镜看对面的盐田。 “阿洛,你还活着啊。”他跟她打招呼:“阿成死了吗?” “活得好好的。陈医生,你还没等到吗?” “没呢,我的女神,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依旧拿着望远镜:“你说,她怎么还不来?” 嬴洛一开始天天晚上陪他来等,后来,成舒完全能拄着拐杖自由行走之后,他们就辞别老妇人,去香港市区找工作。 某天夜晚,两人在天星小轮上拍照片,偶然碰到大个子的孙老九。孙老九又计画着去美国读大学。 一年后的夏天,他们又回到吉澳岛,黄祥还在那里,拿着望远镜张望。 不过那时,黄祥已经一副渔民打扮,做起了打渔的营生。天气很热,沙滩烫脚,嬴洛给他买了两个椰子,递给他一张纸条:“阿祥,你等到陈医生了,就给我们来信,我们住在土瓜湾。” 成舒抱了抱他:“说不定陈医生已经去市区了,你要不先和我们住在一起?” 黄祥呸了一口:“成老师,要是你等不到阿洛,你会去市区吗?” 两人没办法,叹口气,塞给他一点钱。黄祥不为所动,举着望远镜,烈日下,黑得像一尊铜雕像。 蓝天碧海,海鸥纷飞,对面的盐田清晰可见。离开吉澳洲的时候,嬴洛一直看向对岸,那个白裙子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后记2: 2000年初的时候,村里来了大人物,一个香港来的教授,一个伊利沙伯医院的护士。村长村支书亲自接待,甚至县里也派了离休的魏局长出山坐镇。 据说,那两人是我的堂姑和堂姑父,文化大革命时期逃到香港,改革开放之后,给村里的希望小学捐了钱,摇身一变,成了爱国侨胞。 堂姑来我家做客的那天,原本咋咋呼呼的爹娘,也变得低眉顺眼,格外谦卑,做了一桌的大鱼大肉。 五十多岁的堂姑扎了一个大揪揪在脑袋上,穿着白裙子,系皮腰带,皮肤很白,个子高,像电视上的女模特。堂姑父腿脚不太方便,留了到胸口的辫子,又大又蓬松,米白色衬衣,毛坎肩,西装裤,一股知识份子味。 两人手拉手走在田埂上,摇摇晃晃地大笑,这在我们小山村是多新鲜的事。 堂姑坐在我家专门搬出来的餐桌旁边,翘着二郎腿吃瓜子,满脸笑容地揶揄我爹:“堂哥,你还记得伯伯伯妈抢我地,你砍了我一刀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