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出门回来没多久才对。 陆放瞥了眼空荡的主卧以及副卧紧闭的房门,呼吸屏了屏。 放下行李箱,阔步过去,他曲起指节叩下门。 “枝枝。” 一门之隔,里面没人应,但依稀可闻窸窣的响动。 静了几秒,陆放敛眸:“我进来了。” 房间的遮光帘拉得严密,床头灯都没开,一片黑漆漆,只能借着开了门后透进的一点光亮看清床上的被子隆成一座小山。 “别开灯。” 被子蒙住许枝整张脸,闷闷的声音传出。 陆放脚步一滞。 他照做,走至床边,沉声问:“怎么睡这间?” “发生什么事了吗?” 同居这些日子,她的生物钟一直规律,这个时间点,显然不是用来睡觉才对。 “没什么事,就是这两天有点累,不小心睡着了。” 陆放眸中没有泄出太多情绪。 他自顾坐到床边,伸出手掌要往她额头探。 许枝一只手死死拽着被单,闪避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两人皆是僵了僵。 “我想试试你是不是也发烧。”陆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一句。 “我没事。” 许枝控制自己的嗓音和呼吸,扯出点笑:“你在感冒,怕你传染给我,所以睡了副卧。” “你生着病,还有时差要倒,抓紧时间休息吧。” 她的敷衍和抗拒并不高明。 陆放明明察觉,但只能收回手。 “晚饭还是要吃。” 他站起背过身,不再坚持,淡着嗓音开口:“我煮点粥,睡醒了如果饿了,加热一下垫垫肚子。” “嗯。”许枝应了声。 脚步由近及远,直到房门再次关阖。 被单下紧绷的身体倏然松懈,许枝虚弱地呼一口气,全身仿佛都脱力。 - 闭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逐渐的,许枝额前沁出的冷汗凝结成珠,手背愈发清晰的灼烧感,连呼吸都染上痛。 回来简单涂了药,原本以为忍一会就能过去。 但似乎因为烫伤面积太大,痛楚愈演愈烈。 看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仔细听外面也陷入安静。 猜想陆放应该休息了,她掀开被子,终于下床走出去。 她压着步伐走向餐厅,先是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水送服了止痛药,再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往创面冲洗。 冷水的作用只能算聊胜于无,水流的冲击甚至加剧了疼痛。 许枝不住抽气,等她关掉水龙头,转身便落进一双深潭般漆黑的眸。 她吓了一跳,拍着胸脯:“你走路都没声吗?” 陆放没说话,捉起她一只手腕,语气发沉:“伤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许枝垂下脸:“不小心烫伤,你之前被烫到,不也没当回事吗?” “我是没当回事。” 陆放扣着她的手腕不自觉带了点力气,想起她还有伤,又松了力道。 他面无表情地补充:“但我不是刻意隐瞒。” 许枝嘴唇翕动了下,哑口无言。 于是陆放拉着她走向客厅沙发时,她表现得很顺从。 就连上药包扎的过程,她也坐着一动未动,大概是已经疼到耐受、麻木,整个人看着像破碎的布偶娃娃。 直到陆放开口问:“怎么烫到的?” 他眼皮也没掀,接着追问一句:“在家里,还是在外面。”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