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会是要她证明这“张二郎”的身份吧? 王村长耐着性子问:“你还想问什么?” 九叔公抬手一指“张二郎”:“他来花溪村之后,睡在哪里?孤男寡女好几天,谁知道背地里是不是做尽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薛灵栀怒极,腾地胀红了脸,“你血口喷人!” 赵晏眼眸微眯,静静地看向九叔公,冷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年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可不知怎么,被他这般看着,九叔公心里竟生出些许惧意。他终究是色厉内荏,动了动唇,半晌只说了一句:“我说什么,你们心里有数。” 乡下吃绝户最恶毒的手段就是给女人扣一顶通奸的帽子,随后按照“族规”将其沉塘,从而顺理成章抢夺财产。 薛家众人自诩善良,只想求财,不敢害命,但方才那一瞬,他分明对薛大郎的女儿动了杀心。 六叔公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老九,算了,这就没意思了。” 王村长也皱眉,极不赞成:“薛九根,捉贼捉赃,拿奸拿双。没凭没据的话不要乱说。薛大郎‘七七’还没过呢。” “张公子这段时间是住在我家里的,今天早上才去薛家商量祭拜的事情。”一个爽利的女声适时响起。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李婶。 李氏夫妇在自家门外围观好一会儿了,见薛九根污蔑栀栀清白,气愤之余,不免为她担心。 薛九根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给人身上泼了一盆脏水。 须知历来清白之事,最难自证。李氏夫妇一合计,与其帮忙解释说张二郎身受重伤,栀栀只是照顾,两人清清白白。还不如干脆说张二郎是住在自己家,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对,这位张公子刚到花溪村时,身体不适,就一直在我家后院小屋静养。我懂点医术,照顾着方便。”李叔出声附和。 ——他特意强调后院,以防有这段时日来过他家的人提出质疑。 薛灵栀不傻,几乎是在一瞬间明白了他们夫妇的意图,鼻腔一酸:“李叔,李婶……” 尽管她自己未必不能应付当前之事,可她依然感激他们的好意。 李叔李婶不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却比她所谓的亲戚们要可亲可靠百倍。 李婶心中怜意大盛,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别怕,没事的。” 李氏夫妻多年来看病接生,收取的酬金很低,在村中有几分威望。他们一表态,当下便有不少人信服。 王村长也再一次站出来:“好了,九根,你不信大郎的闺女,还不信春来两口子吗?人家年轻人讲信义,也守礼,以后肯定能把日子过好。你就不要操心了。” “村长说的是。”十一太爷的心在滴血,见村长递台阶,忙道,“我们也是瞎操心,怕大郎走后,他闺女无依无靠。” “谁说不是呢?”王村长笑吟吟点头,试图让此事翻篇,“走走走,大家一起去大郎坟前上一炷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薛灵栀暗暗撇嘴,她才不信宗族那群人是出于好心。可真相如何,在花溪村似乎并不重要。 她自我安慰,算了,至少不用嫁给孙麻子,也不枉她这段时日细心照料那姓张的。 王村长提议后,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应和。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村口不远处的薛大郎坟前。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