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那一条线。 说实话,这样鸿钧猜商音来解释的对话,在两人间尚且还是头一次。 商音唇角的翘起都有些压不住:“实在想不出的话,郎君可以亲我一下,服个软~” 鸿钧闻言稍稍扬眉,目光交织着放肆与克制。 商音很熟悉这样的目光——在某些时候。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给鸿钧一个台阶下,就觉得手指一痒,一种无比陌生的,冰凉且细腻的触感顺着手指径直传入天灵。 商音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 一小节白色的尾巴还在她的袖口外摆动,鼓动的小包顺着她的手臂一点点攀爬而上,慢条斯理的,带着故意的撩拨。 来势汹汹。 白玉一般的蛇脑袋自商音的衣领处探出,轻轻贴着商音的脖颈,感受到温热肌肤下的呼吸起伏,越发亲昵地蹭了蹭。 这条小蛇的确没有鳞片,但脑袋上却生有一对小巧玲珑的角,抵在商音的脸颊处,一点一点地磨。 商音张了张嘴,用一种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震惊眼神,定定盯着鸿钧。 鸿钧一只手握着商音方才塞给他的茶杯,另一只手仍旧握着抚摸他脸颊的手指,抬手间袖口滑落,露出精瘦的手臂,隐约可见淡青色的筋。 “夫人此计甚是精妙,我怎么都想不通最关键的那一条线。” 鸿钧嘴上说着,那条玉白色的小蛇却一点点缠绕在商音的脖颈间,蛇尾在商音肩头轻轻拍打,微凉的触感从锁骨到脸颊,最后停在后颈,轻轻摩挲。 “不知可否用一个吻,来换夫人为我答疑解惑?” 鸿钧笑着侧脸,亲了亲商音的手指。 商音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期待,嘴硬道:“就只是亲亲手指吗?那我可不……” 商音的眼眸蓦然睁大。唇畔边,白玉般的小蛇探过身子,轻轻的,试探性的,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 先是唇角,而后是唇|瓣。 收起所有的毒牙,只剩下冰凉的触感与温情。 商音:“……” 足足缓了一刻钟,商音才将自己胸|前剧烈的鼓动平息下来。 她咽了咽口水,抿着唇,眼神飘忽。 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草木跟脚的确是比不上某些跟脚闷|骚会来事。 怕鸿钧再出什么幺蛾子,商音用力将手从鸿钧手里抽出来,而后将肩上的白玉小蛇拢在手心里,缓缓开口。 “其实不算是心魔。” “那天,我第一次真正听到苍生万物的声音。” “生灵的欲|望渴求各不相同,或对力量,或对权势,或对掠夺……那样的声音太过繁杂,就像是一瞬间在我的脑海中炸开一片星云,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在无数的声音与愿求交织并行时,单个生灵的声音就会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欲望的声音,是比因果命运还要令倾听者迷失的东西。 而商音也的确有一瞬间迷失在那片喧嚣的荒芜之中。 茫茫天地,浩浩生灵。 随着她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看到的越多,听到的越多,她越是迷茫。 “但是突然在某一瞬间,我的耳畔捕捉到了一股声音。” “不是某一株草精,不是某一只妖怪,更不是哪一个人……而是许多的,数以千万的,来自不同种族的声音。” “那些声音都在诉说着同样的不甘,相同的愿望。” “但是,我却被这股声音从荒芜中拉回到了天地之间。” “是那些拉我回来的声音,留下了这枚朱砂。” 商音说着,抬手触碰到眉间朱砂,垂眸浅笑。 “在注视人间的这些年,我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这些声音来自仙,来自魔,来自妖,来自人。” “她们有着不同的种族,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地位,却都有着同样的不甘,同样的渴求。” “罗睺曾经非常好奇,为什么他倾听了千千万万年的欲|望,却并没有听到那股声音。” “他不明白,同样是聆听心魔,我却有着与他截然不同的感受。” 鸿钧凝视向商音,在商音的身上隐约窥见一种有别于从前的神性。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