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是让宫三昼恢复正常的唯一办法。 半晌,收起所有思绪的薄泗愈合了自己身上的所有伤口,除了那身沾了污渍的衣服,他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了一般。 “唔……”似乎是感觉到了薄泗身上的精神力,枯井之下的宫三昼又哀叫了起来,他把自己缩得更小一团了,除了红色之外就再没有任何颜色的身体显得诡异而可怜,就像是一个惧怕死神的濒死幼兽。 宫三昼的哀鸣声仿若是在薄泗的耳边响起来的一样,引得薄泗脊背一僵,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薄泗便没有任何犹疑地跃起身,直接跳进了十米高的土墙之内。 “嘣。”轻轻的,一个惹不起一点尘土的落地声,却把宫三昼吓得不轻。 突的,宫三昼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伏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仿佛是要依靠叫声来发泄心中的无边恐惧。 这模样,就像是薄泗看的第一个噩梦里的一样。 薄泗就站在他的面前半米远处,他蹲下身,一伸手就能碰到宫三昼被血凝结成一结一结的头发。 “呜呜……”宫三昼像是叫累了,他止住了尖叫声,又开始了可怜兮兮的啜泣声。 宫三昼已经十五岁了,他已经没有长个子之前的小奶音了,他再也发不出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他现在发出的声音更像是熟知世间人情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了,他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方法去求饶了,他知道怎样才能够打动人了。 薄泗的嘴唇本来就偏薄,但此刻,他的嘴唇薄成了一条红线,可他的神情却不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和高傲,他无时不刻不蔑视别人的眼睛竟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哀伤。 即便没有开口说出痛苦,没有流出眼泪,没有颤栗发抖,但薄泗的恐惧和悲伤却是如此的明显,现在,他比谁都伤心,比谁都害怕。 一天之内,他要杀他最爱的孩子两次。 这仿佛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他不该有弱点。 这仿佛是薄良给他的惩罚——他不该忘了薄良。 这仿佛是薄允冉给他的惩罚——他不该离开薄允冉。 没有了薄良,没有薄允冉,没有了薄家提供的一切,他仿佛就是一个空有一身力量的废物,他只会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最爱的人,他是如此的自私,如此的无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宫三昼可怜巴巴地用那双桃花眼哀求着薄泗,他的眼眶内全是泪水,瘦小的身体无助到了极点。 薄泗被这声音喊回了神,他几乎是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高举的手掌,在他的掌心里,是宫三昼柔软脆弱的脖子。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