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水遥偷偷拧了自己大腿一下才把往上翘的嘴角压了下去,闻言就故作哭腔道:“你只当是我算计你吧,你向上官八娘献媚讨好的模样我深深记在心里了,你的意思,遇见上官八娘之前从未动过心,我也认下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如今,钗已毁,腰带也烧干净了,我们之间再无多余的情分,只愿表哥如愿娶得高门贵女,官途恒通吧。” 棠长陵一想到自己方才在上官大郎面前的丑态被荔水遥看见了,听见了,整个人就濒临崩溃,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事已至此,我无可辩解,也好,以前只想着保全你的天真无邪,家族困境从不让你知道,既然今日你亲眼看见了,索性一股脑扒开遮羞布告诉你,你父亲是个无能的书蠹,你两个兄长无德无能,荔氏后继无人,只剩个空壳子,是因着与我棠氏的姻亲关系还维持着表面光鲜罢了,我是男儿,身上肩负着两位母亲的厚望,振兴家族的使命,倘若我娶你,如同娶个累赘,但是,倘若我高娶,你高嫁,我们两家便可得两条益处多多的姻亲,如此,你荔氏可续命,我棠氏也能更上一层,以往你只知闺中享福,我们也爱护着你,娇宠着你,你偏要不识好歹,逼我当着你的面赤|裸|裸的说出来,你满意了吧?!” 荔水遥冷冷的想,你们编个华丽的笼子哄我在里面呆着,待价而沽,榨取价值,到头来竟成了我躲在里面享福?前世的我会愧疚,因愧疚步步妥协,但今生的我可不会。 “你们早和我说透了,这福气我也可以不享。”荔水遥泪水涟涟,“败落就败落了,我也可以卖画为生去。” “天真!”棠长陵气疯了,“似你这般的相貌,曾经的出身,沉落下去哪得好下场,远的不说,你只看荔红枝!终究是我们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才令你如此愚蠢!” 荔水遥被骂的缩成一团,一派惭愧模样。 蒙炎脸色铁青,冷冷道:“好个摇唇鼓舌,颠倒黑白的奸猾郎君,我还是把你小看了,果真是个人物。” 棠长陵冷笑,“我却是把您高看了,您也不似坊间传闻那般光明磊落。” “来人,再打他一顿。” “别。”荔水遥蓦的抱住蒙炎的手臂。 棠长陵吐出一口气,高昂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张狂一笑,“大将军,我与表妹十几年的情分,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磨灭不了的。” 蒙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低头望着荔水遥眼睛红红的可怜样,把杀人的念头克制下了。 这时院外传来吵嚷声,“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你们两个既然在这里,难不成遥儿也在?” 荔水遥一听就知道是小萧氏,棠长陵也听出来了,扬声就呼唤,“姨母,我在这里,遥儿也在,大将军也在。” 大将军三个字咬的极重极恨。 小萧氏一下子闯了进来,惊见棠长陵一副被人暴揍了一顿的惨样儿,登时尖叫,“是谁打的你?!” 棠长陵看向蒙炎。 小萧氏怒道:“荔水遥,你又做了什么把长陵连累了?!” 荔水遥低声道:“阿娘好不讲道理,不问青红皂白就污蔑是我连累了表哥,分明是隔壁上官大郎打的,想必阿娘心里也有数,你跟着来了六神观,是给表哥压阵吧。” 小萧氏顿了一下,黛眉一竖就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通通不知道,说,怎么那么巧,今日你们也在这里?” 棠长陵冷冷道:“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荔水遥被逼问恼了,无端的想吐,“阿娘,你们的如意算盘崩了。” 说完就干呕起来。 蒙炎连忙倒空一个果盘去接。 好在只是干呕。 小萧氏生了四个,一眼看出端倪,“你怀上了?” 荔水遥浑身一僵,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回眸,怔怔望着蒙炎。 蒙炎皱着眉道:“日子尚浅,不能确诊。” 荔水遥却是再也没心情应付小萧氏棠长陵母子,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又想哭又茫然无措,还有恐惧。 “我、我怎么就有了,我不想要。”荔水遥“哇”的一声就哭了,边哭边下榻往外走。 蒙炎连忙跟上去扶着她,“去哪儿?” “不想看见他们了。”荔水遥哭道。 正合蒙炎心意,当即打横抱起,厉声下令,“回府!” 徒留小萧氏和棠长陵在原地,棠长陵双拳攥紧,指甲将掌心掐破尚没觉出疼。 小萧氏追了出去,怒声质问,“你不想看见谁?你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说话,停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