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所谓忠言逆耳,我今日才深刻体会到这个词的意思。你从前多次规劝我,我却一直不以为然,现在想想,的确是我太轻信旁人了。” 顾南箫低声说道:“殿下光明磊落,宅心仁厚,哪里想得到那些阴险手段?对方又是步步经营,小心设计,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祁镇不由得点点头,拉着他重新坐下。 “箫儿,你总说我话本子看多了,总把话本子里的事情当真。现在想想,你说得都没错,没想到我竟被一个小女子骗得团团转,还以为真的找到了什么红颜知己……” 祁镇笑容苍凉,拿起了一旁的酒壶。 方才只顾着吃菜,这会儿他却没了胃口,只想借酒浇愁。 顾南箫并不阻拦,只陪着他连喝了几杯酒。 滚烫的酒搁了这半天,早已凉透了,冰冷的酒水下肚,祁镇的头脑却越发清醒。 “箫儿,你办过那么多案子,是不是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 从前祁镇用假身份跟谢华香来往,觉得这种感觉新鲜又刺激,现在得知谢华香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些曾经所有的甜蜜,瞬间都变成了令人不齿的阴谋诡计,祁镇在大怒和伤心过后,便渐渐恢复了理智。 仔细回忆起来,便觉得谢华香身上处处都是疑点。 顾南箫沉默片刻,说道:“表哥,其实我觉得,一个谢家小姐并不足为虑。” 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祁镇。 “表哥还是仔细想想,谢华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皇商之女,她是从何处得知表哥的身份?又为何能够几次三番得知表哥的行踪?她为何能投表哥所好,让表哥对她另眼看待?” 一语点醒梦中人,祁镇听了不由得大惊失色,随即表情逐渐凝重。 “你的意思是,她的背后其实另有主使?”祁镇皱紧眉头,表情有些犹豫,“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除了能攀龙附凤,还能有什么目的?” 顾南箫给祁镇倒了一杯酒,说道:“表哥可曾想过,若是过几日将她接进宫去,外面如果传起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什么后果?不就是纳了个皇商之女为妾……”祁镇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瞬间变得犀利,“箫儿,你想说什么?” “表哥一向仁名在外,从未有过任何污名,现在忽然大张旗鼓地接了个女子进宫,外头的人难免会有所猜疑。”顾南箫徐徐说道,“如,表哥一向深居简出,是怎么认识了这谢皇商之女?表哥向来洁身自好,为何放着那么多高门贵女不要,偏偏要抬一个商女为妾?” “若只是这些流言,表哥最多算个私德不检罢了。可是,”顾南箫看向祁镇,墨黑的眼眸迸射出寒光,“前朝建帝的事,表哥难道忘记了吗?” 祁镇顿时一惊,瞬间脊背发凉。 “前朝文帝之父建帝好微服私访,常流连青楼,到处留情,民间还传出不少什么游龙戏凤的话本子,百姓津津乐道,无人不知建帝的风流轶事。待建帝驾崩,文帝才刚继位,民间就冒出好几个人,都说是建帝在民间风流留下的龙种,闹着要割地封王,又各有党派支持,文帝焦头烂额,却又无计可施。朝中内乱难平,外寇趁虚而入,祸乱四起,前朝由此覆灭,直到太祖拨乱反正,才有了本朝的清明盛世。” “表哥,难道想做建帝吗!?” 顾南箫声音不大,祁镇却听得额头满是冷汗。 “你……我……”祁镇难得地结巴起来,声音不知不觉弱了下去,“你怎可拿我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