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修声音仿佛冻上了一层冰霜,他冷声冷气道:“赶紧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晏辞丝毫不理会他语气中丝毫不加掩饰的逐客意,身体完全放松靠在椅背上,仿佛他才是最先坐在这里的,孙承修才是后来的那个:“那真是太可惜了,在下看中这里了,不想让,孙太医实在看在下不顺眼就赶紧走吧。” 孙承修明显这辈子没遇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拍案而起:“你别欺人太甚!” 身后酒肆的老板从晏辞进门就注意到他了,从他身上的穿着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物,于是一直关切着这边,怕怠慢与他。 此时见孙承修拍案而起,老板怕出事,过来想要把他拉开。 晏辞此番就是故意上来找茬,他抬头看着孙承修,心道自己先前每次都对此人笑脸相迎,结果这人每次都爱答不理的,非让自己热脸贴个冷屁股。 怎么,难道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既然敬酒不吃,就别怪自己给他上罚酒。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只要孙承修对自己动手,哪怕是动一根手指头,或是骂自己一句,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地让琳琅把他捆起来抓回去。 总之他今日一定要让孙承修去府上给苏合看伤。 不出所料,孙承修果然一脸怒意盯着自己,眼尾由于被羞辱而隐隐发红。 如晏辞所料的那般,他狠狠挥开酒肆老板过来拦他的手,用想杀人的目光瞪着着晏辞,恶狠狠道:“孙某一世行事坦荡,不屑于和阁下这般谄上欺下之属同桌!” 晏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等着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然而下一刻孙承修拉开椅子,孤傲地抬起下巴: “你不走,我走!” 说罢愤怒地转身就走。 第260章 晏辞:“......” 幸好他现在嘴里没有酒,不然非得喷出来不可。 孙承修此人生得身形修长,腿长步子也大,眼看他几步就快到门口了。 琳琅一直守在门口等着晏辞的命令,只需要晏辞一句话他就上去将人打晕捆起来带走。 但是晏辞并没有下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强迫孙承修。 于是他低头伸手从腰间卸下那枚芙蓉暖玉双鱼扣,然后看准时机,等到孙承修抬脚时,便往他脚下一抛。 那枚质地温润外表光滑的玉扣随着被抛出的力道,咕噜噜滚落到孙承修脚下。 孙承修走路的时候想来从来都是目视前方的,于是他压根没低头往下看。 也是因此,下一刻他就一脚踩在那表明光滑的玉扣上面,脚上一滑身子顿时矮了半截,下意识扶住身旁的桌子,直撞得桌子吱呀乱响。 而那玉扣更是滑出去好远,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啪”地一声从中间对半裂了开来,孙承修及时撑着桌子才不至于摔倒在地出丑。 他站起身,回头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就看到晏辞上前弯腰俯身捡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玉扣,拿在手上颇为惋惜地看了看,然后又举起来在孙承修眼前晃了晃: “孙大人,这玉扣还是陛下赏给我的,你看被你踩了不说,还碎成这样,你这让我怎么跟陛下交代?” 孙承修面上雪白,薄唇崩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气得不轻,可偏偏一开口本来就清冷的声线此时更是比窗外的雪还要寒上三分,他冷笑道: “那你就让陛下下旨处死我。” 晏辞挑了挑眉,看他这副神情和架势,显然四个月前被贬官的怨念没消散不说,还隐隐有加重的趋势。 晏辞在心里叹息,他在陛下面前混了四个月,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偏偏没见过孙承修这般直着脊梁丝毫不服软的。 他将两半玉扣收回袖子里,再次抬头,已然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之色,正色道:“孙大人,我真的很诚恳地在请大人帮我,也许大人先前对我有什么误会,所以这般不待见我。” 孙承修不去看他:“多说无用,我不会帮你,你莫要浪费口舌了。” 晏辞再一次被拒绝,但是脸上并没有懊恼之情。 他恍若未闻,见孙承修缄默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