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直起身。 然后在众人注视下,从怀里拿出厚厚一摞纸,将它轻轻放在面前的香几上,与那香炉放在一起。 接着他抬头,坦荡地了看看堂上众人,又转向张知县,声音清朗: “这是为了制出这道香,草民花费一个月时间写出的所有废稿,共计一百二十七页,请大人明鉴。” 晏方猛地转过头。 此时他心里才渐渐反应过来。 晏辞是故意的。 原本他的心里认定晏辞这废物绝对不可能制出什么香方来,所以下意识以为这香方和上次的腊梅香一样,是晏昌,或是别的什么人给晏辞的。 而且在香方被偷后,自己屡次挑衅他,晏辞都没有任何动作,这让晏方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刚开始晏方还以为是他软弱可欺,受了欺负只会忍气吞声,所以自己才敢变本加厉。 然而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这道香竟然真的是晏辞自己做出来的?! 不仅如此,而且晏辞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到知县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告发自己。 晏方双眦欲裂死死盯着晏辞,他恨不得用眼神把晏辞活生生刺死。 晏辞感受到了他带着敌意的目光,依旧平静地目视着前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唯有嘴角微微扬了一下,似乎在说: 我知道你在看我,你很生气。 可那又如何? ... 有侍从立马上前将那摞纸拿起交给张知县。 张知县接过那摞纸,一页页翻看,只见上面全是香料配比,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述说着制香之人的心血。 他越往后翻,脸色越难看。 其实即使不用这些废稿,光凭最后这道香的味道,他就已经知道是谁抄袭了谁。 因为最后这道香给他的震撼太大,甚至比刚才那道帐中香给他的震撼还要大。 堂下众人其实也是一个想法,以至于即使他们想着附和晏方,临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 谁在模仿谁,一目了然。 ... 许久,张知县将那摞废稿重重摔在面前的案上。 “大胆!”他怒喝道。 堂下所有人被吓得纷纷跪地,晏方的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几乎把脸埋在地上。 唯有最前面的晏辞依旧挺直腰背跪着。 张知县的目光射向晏方:“你这香方到底是从何而来?” 晏方浑身直颤,平日里伶牙俐齿,此时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们!” 张知县目光扫过堂下几个刚才还给晏方作证的“证人”,此时都战战兢兢俯首跪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吱。 “把实情一五一十交代出来,如果敢有半字虚言,本官决不轻饶!” 张知县冷声道。 大堂中的气氛瞬间低到零点,这些镇上的人一直见其和颜悦色的,此时发起火来的威压令所有人胆颤,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知县冷哼一声:“不说?” 他高声道:“来人!” 门口守着的侍卫应声而入,张知县道: “既然不说,就把这些人全部带去衙门,直到愿意说了为止!” 侍卫们上前就要拖人,王朋兴在侍卫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时候,终于彻底慌了,“噗通”一下跪地,大叫道: “大人,我说!我都说!” 然后连忙把晏方之前怎么交代他们,如果晏辞敢闹事,就一起咬定晏辞才是偷香方的人,并且把他送进大牢。 等到他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堂下不知情的人越听越觉得浑身发冷,看着晏方的眼神都带着厌恶,谁也不敢想象这种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得多么难受。 自己辛辛苦苦创作出的方子被人剽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