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到我,就喝上了?” 脚步声倏然在院中响起,随之是清烈低沉的问话,声如寒冰,却又夹杂着三分骄阳,语气戏谑地坐在她身前。李芣苡抬头瞧去,看见的是宵薄言银灰色的面具。 “你怎么现在才来?”李芣苡不满地瞪他。 “在武阁,我的身份你可忘了?”宵薄言问。 李芣苡沉吟,道:“你又借用罗炜身份了?” 宵薄言不置可否,修长的指尖覆上面具,轻轻取下。一张惊如谪仙的五官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一双狭长的凤眼明明毫无温度,但每一个目光却可以轻而易举撩拨人心。鼻梁很挺,肤色白如天山雪,唇红如雪间梅。 李芣苡不禁感叹,长得真是好看。像宵薄言这种长相的,就算放在女人身上,那也是个绝色大美人啊。 “罗炜快死了。”宵薄言道,“今晚在罗府时,罗都令说的。”宵薄言垂下眉眼,当初,他借用罗炜身份时,是散七上人牵的线。 罗都令只有一个儿子,罗炜从小体弱多病,大夫曾道他熬不过五年。为了家族荣耀,罗炜将身份借给宵薄言,让他代替自己入得武阁。 “那后续怎么办?” 李芣苡问。她从未见过真的罗炜,宵薄言都治不好的人,世间之人都没有法子。 “我会在武阁寻一个法子死去,”宵薄言道,“然后离开武阁。” 李芣苡叹息:“你也算是帮了罗家一个大忙了。” 宵薄言沉默,目光看向石桌上的菜肴,问:“这都是你做的?” “你算是提醒我了!”李芣苡说着起身走入阁楼,宵薄言笑笑,对她一惊一乍的行经已经习惯。他回头问向白玉:“她吃了果酒?” “吃了三杯,”白玉无奈道,生怕被宵薄言怪罪,又添了一句,“不关我事儿,是她自个馋的。” 宵薄言挑眉。 不多时,李芣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快步走到院中,搁在宵薄言跟前:“师兄,趁热吃。” “这又是什么?” “长寿面。”李芣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正是初夏的时节,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在灶房只忙活了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热汗,“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忘了?” 她说罢,坐到宵薄言身前:“你每一年都忘记自己的生辰。” “长寿?”宵薄言轻笑,“这世上怕是只有你希望我长寿。” “谁说的,明明还有白玉,”她朝白玉眨眨眼,“是吧,白玉!” 白玉只好点点头。 “师兄,你就吃一口吧,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呢。”李芣苡道。 宵薄言是她的至亲,他也算得上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李芣苡把他的事情早已悄悄地记在心头。 宵薄言看着桌上的面条,他自己都未曾注意,他眉宇间浓冰褪去,覆上一层淡淡地温度。他执起碗筷,不急不缓地吃起面条。李芣苡满意地眼眸一弯,走到他身后,拿出早已备好的缎带为他绑上一头的青丝。 “师兄,我现在没有银子,不能给你买更好的礼物,等以后我有钱了,你过生辰时,我再给你买好的。”李芣苡为他梳着头,温声道。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