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 宵薄言冷冷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两个着青衣的小厮将一位老人蒙上布袋子敲晕过去,他们动作迅速,抱着晕倒的老人火速离开游廊。 他的手磨挲着下颚,那个老人他时常有见,是李芣苡的嬷嬷。想着李芣苡时常对着老人盈盈微笑,宵薄言眉角一冷,跃下梧桐跟了上去。 他的脚步无声,那两个小厮并未发现他。他们一路匆匆,走着偏门,逃过所有婢子小厮的眼。在侯府后门停下脚步,一人摸出钥匙,手脚哆嗦地开门。 “你快一点!难道想被人发现不成!” 另一人怒骂道。 那紧张的小厮瞧上去意外的年轻,虽然蒙着面,可袒露的眉眼却青涩如松,他瑟瑟地开了门,跟着另一人抱起赵嬷嬷溜出府门。永宁侯府的正门对着繁华闹市,后门却是清幽小巷,往来无人。 门口早已停着一辆马车,二人麻利地将赵嬷嬷抬上后厢,年轻的小厮坐在车栏前赶马,另一人入了后厢。 “驾!” 赶马的小厮咬着后牙槽,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 西边日头彻底落了山谷,巷子口阴阴沉沉,虽挂着灯笼,可光线太过暗淡,只闻蝉鸣的夜颇显阴森,倏地,一道黑影闪入前方拐角处,赶马的小厮心一慌,惊叫一声,勒住马绳。 “怎么回事?” 另一人推开厢门,问。 “你……你自己看……” 小厮牙齿颤抖,指着前方。那人定眼瞧去,前面站着一个着黑衣的幼童身影。原本提着的心猛地放下,他正想呵斥这年轻的小厮被一个小孩儿吓尿了胆子,就见那幼童从阴暗处缓步走出,露出一张修罗面具。 “他……他不是金蘭的四殿下么?” 年长的男人怔住,压低声音道。 “哥,你说……他怎么在这里?” 小厮吓得快哭了。金蘭四殿下可是灾星之名,在这里遇见他,他们二人不会是要倒霉吧? “你们在做什么?” 宵薄言脚步轻松地走向他们,他的声音稚嫩,言语带着好奇的语调。可听上去总觉有一种阴森古怪,直叫人背脊发凉。 “我们是奉命出门办点事,殿下才是,这个点了怎么还出府呢?” 年长的男人顶着发麻的头皮回话道。宵薄言歪着脑袋与二人走近,指着厢门道:“打开给本殿下瞧瞧。” “……” 二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了一股灭顶的压力。他们今日要做的,可是杀人的买卖,如今被宵薄言瞧见,他们可怎么收手啊。年长的男人眯起眼,手缓缓摸向身后的匕首,反正宵薄言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他们二人难道还不是一个孩子的对手么? 如此想着,那人移动了一下脚步,看似是给宵薄言让路。待宵薄言抬腿跃上马车的一瞬,他举起匕首朝着宵薄言的背狠狠扎去。 “……” 空气仿若就此顿住,紧接着传来男人凄惨地吼叫声。宵薄言唇角挂着猩笑,低头捡起匕首,拿在手中肆意把玩。 他眯起眼,言语没有温度,却寒意十足:“你们想杀了我?” 那年轻的小厮缩紧了瞳孔,惊慌、恐惧的神情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五官。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