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大事。”赵瑾道,“只是大理寺上门,问新皇大赦天下,要不要将裴承志放出来。” 大赦天下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大赦,比如还关在牢里的叛党余孽,那当然是不能放虎归山的,只是各地寻些罪名小些年纪大些的、无关紧要的赦免。 如裴承志这种已经成了庶人,但又与勋贵甚至皇室都有牵扯的人,大理寺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柔嘉大长公主一顿,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哪位:“哦,他啊,当今叫大理寺来问的?”若无谁的暗示,大理寺可不敢上门。 赵瑾点了点头。 柔嘉大长公主眼睛一转:“放他出来吧。” 赵瑾一瞧就知道她没是想看戏了,但也没拒绝:“我也是如此想。” 当然不是对叉烧儿子还有什么感情,只是觉得没必要叫他再浪费皇粮了,自己出去自力更生吧。 “极好。”柔嘉大长公主抚掌而笑。 几个孩子也没什么意见,经了这么多事,他们对裴承志这个人已经没什么感情了,无所谓他如何。 “大长公主此来,是有事寻我?”赵瑾问她。 说起这个,柔嘉大长公主脸色又落了下来,将乔子良兄弟俩上门要人的种种说了一通。 赵瑾听得津津有味。 乔子灼作为新科探花,在翰林院熬了几日资历就直接被外派去了直隶搞建设,虽然官位不高,但对于刚入朝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起点了。 永嘉帝似乎对一甲三人颇为欣赏,后者才刚进翰林院就被登基的永嘉帝挖了出来通通外派,裴承珏去了江陵,榜眼姚科去了陇西。 或许是乔子灼离得近,他为叫大哥血脉认祖归宗的心便更有余处发挥,乔子良也不遗余力地接触杜轩。 杜驸马是个老实人,这些年是实实在在将杜轩视如己出养着的,因此对找上门的乔家兄弟罕见的露出攻击性来,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将儿子护得严实,更难得与柔嘉大长公主闹了起来。 到底是驸马,便是顾忌着杜琦的面子,柔嘉大长公主也不能跟对后院面首一样打发,这几日她听着风光,内里却被闹得十分头疼。 瞥见赵瑾眼里的兴味,她额角青筋一跳:“你听着还挺开心?” 赵瑾笑道:“大长公主口才极佳。” 柔嘉大长公主没好气地同她说了会儿,总算将这几日的烦恼倒了出来,心情也终于舒畅了些。 不过叫儿子认祖归宗是不可能的,她虽名声在外,到底这两个儿子是上了杜家族谱,过了明路的,当然不能叫乔家兄弟认回去,叫儿子名声受损。 赵瑾和稀泥般劝了几句。 这事她不好掺和,柔嘉大长公主也不是真来听她意见的,只是倒苦水罢了。 果然,柔嘉大长公主吐槽完,便径自说起了正事:“明日便是羡儿添妆日,想来必定人满为患,本宫便先将嫁妆送来,免得明日杂乱拥挤。” 说罢,她从嬷嬷手中拿过礼单,含笑递给裴羡。 寻常添妆多是准备一二或名贵或用心之物,不过能叫柔嘉大长公主拿出礼单,显然不会是小数目。 裴羡笑着接过,屈膝行礼:“多谢干娘添妆,羡儿极喜欢。” “喜欢就好。”柔嘉大长公主笑眯眯看着她,“日后我们羡儿就是皇后了,本宫竟是母凭女贵。” 裴羡失笑:“干娘又说笑,便是没我,您也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高门显贵。” “锦上添花也是极好。” 很快便到了翌日添妆。 柔嘉大长公主猜得没错,无论是奔着如今的镇国公府,还是奔着裴羡,来的人只多不少,堪称络绎不绝。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