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道:“臣妾昨日太困了,不是故意睡着的。” 时瑾初的神情和昨日沉默截然不同,仿佛一晚上就足够他调整心情,他略颔首,低声:“朕知道。” 不等邰谙窈松口气,就听时瑾初问她: “杳杳觉得宫中谁最适合抚养二皇子?” 这是个逃不过的话题。 尤其如今乔氏不在,替二皇子另择养母势在必行,毕竟二皇子年少,上面没有一个主子看顾,底下奴才很有可能奴大欺主。 邰谙窈已经是皇后,时瑾初的确只能和她商量这件事。 但邰谙窈难免觉得头疼,事关皇嗣,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插手,万一后续皇子养母做得不够好,岂不是她的责任? 不过如果时瑾初越过她直接下了决定,她也未必会觉得高兴。 毕竟,给皇子另择生母一事和后宫息息相关,很可能改变宫中局势,换而言之,至少要在宫中提携一位三品修容出来。 邰谙窈有点犹豫,她皱眉道: “此事不是小事,臣妾对后宫妃嫔还不是很了解,皇上心底是否有人选?” 昨日时瑾初说过,往后二皇子的生母不再是乔氏,也就是说会更改玉蝶,这样一来,后宫想要养二皇子的人只会前仆后继。 一来,皇子养母要能护得住皇子,其次,也要对皇子上心,不能是个内里藏奸的。 邰谙窈和后宫妃嫔接触不深,一时间真的没什么人选。 时瑾初没做犹豫,低声报了两个人名: “朕属意杨嫔或宁贵嫔,但究竟选谁,还需杳杳替朕考察一番。” 邰谙窈从记忆中扒拉许久,才扒拉出这两人是谁,也同样是东宫旧邸的老人,往日在宫中也是偏安一隅。 她隐约记得杨氏也是祁州望族。 邰谙窈不得不喟叹先帝待时瑾初的用心,彼时他还是太子时,后院的良娣位份都是望族嫡女。 按理说,这般望族是不会将嫡女做妾的,但谁让时瑾初当时是铁板钉钉上的下一任皇帝,情况就也另当别论了。 邰谙窈记起这二人后,她不由得眸色稍闪,二选一其实不难,她不信时瑾初会没办法考察二人。 偏时瑾初说让她替他考察。 说到底,时瑾初依旧是在替她立威,替二皇子择养母的消息传出后,这坤宁宫的来人必然是络绎不绝,当二皇子的养母人选确定后,尤其是从坤宁宫中传出去后,宫中众人也就看得出时瑾初的态度,她的威信自会更上一层楼。 邰谙窈抬起眼眸望向时瑾初,她瓮声瓮气道: “臣妾谢过皇上。” 时瑾初不着痕迹地一顿,许久,他掀起眼和女子对视,她颇有些许的不自在,外间的风从楹窗吹进来,拂起她的一缕青丝,女子悄然垂眸,某些情绪隐秘。 他既然没有明说,就没期待她会知道。 但她有些时候总是敏锐。 人一旦付出心思,再是说不要回报,但心底深处岂能一点不盼着能得到点回应? 时瑾初陡然回神,他哂笑自嘲。 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今日请安很热闹,昨晚皇子所的动静,杜修容和周贵嫔都没去凑热闹,等到知晓后各个都是目瞪口呆。 乔氏昨晚就殁了,她一个庶人,连妃陵都进不去,谁不叹息一声世事无常。 昨晚去了皇子所的人都是格外沉默,但很快,沉默被打破,因为邰谙窈直接透露了二皇子要择养母的这一讯息。 仿佛是水滴入热油,殿内立时炸锅,邰谙窈的位置轻而易举地见到众人眼睛一下子亮了。 邰谙窈瞧见周贵嫔也朝她看了眼,但很快,周贵嫔就埋下头,邰谙窈一顿,她想起来,其实论位份,周贵嫔其实也能有一争之力的。 但时瑾初压根没提起周贵嫔。 而周贵嫔或许心知肚明,依着她的家世,时瑾初不可能让她抚养皇子,所以,她连期待都没有。 邰谙窈轻垂眸。 周贵嫔能倚仗家世在宫中如鱼得水,但同样的道理,也得承受家世所引起的影响。 邰谙窈着重地觑了眼杨嫔和宁贵嫔,二人坐在位置上,她们也朝高位看来,即使有情绪激动但还算稳得住。 往日邰谙窈没有关注杨嫔和宁贵嫔,现在看去,却发现宁贵嫔脸有愁容,似有病色。 邰谙窈轻皱了皱眉。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