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主位后第一次去请安,应该不会有人那么没眼力见地给她找不痛快。 邰谙窈也没料到这个时候时瑾初会来,她呐呐地埋头,不好意思直言,只能拐弯抹角道: “臣妾刚让绥锦去了敬事房。” 时瑾初一愣,遂顿,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她来了月事,不能侍寝,按规矩,是要去敬事房撤掉绿头牌的。 时瑾初沉默了片刻一下,邰谙窈看见他朝她腹部看了一眼,这种沉默让邰谙窈无意识地轻颤着眼睫。 殿内没安静多久,时瑾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既然如此,就别去泛舟了,湖水还是冷,凉气入体,有你好受的。” 邰谙窈乖巧地点头应下。 于是这一拖就是半个月,周贵嫔整日盼着,叫整个宫中也都知道了三人要去泛舟游湖。 主要是她身上干净后,还休养了数日,周贵嫔知晓她身体不好,再是着急也没有催她,见邰谙窈有点愧疚,她还反过来安慰邰谙窈: “没关系,莲花又不会长腿跑了,反倒是正好到时能采莲蓬了。” 等到六月底,泛舟一事终于搬上行程,今日请安时,谁都瞧得出周贵嫔的兴奋劲,看得众人不免心底泛起嘀咕。 也有 人试探: “周贵嫔今日是要去游湖?嫔妾能不能和周贵嫔等人一起去?” 邰谙窈朝那人看了一眼,她对这个人隐隐有点印象,是住在朝阳宫的丁才人,但往日众人只顾得关注朝阳宫的冯妃,不会在乎丁才人这等低位妃嫔。 周贵嫔朝她瞧了眼,见她没说话,就点头应了下来: “便一起来呀,这有什么行不行的。” 人多才是热闹。 等到了涟鸢湖时,她们一行人的队伍就壮大了不少,宫人忙忙又叫人划来数条小船,宫人朝邰谙窈解释: “周贵嫔说是待会采莲蓬,奴才们就准备了竹筏和小船。” 他怕邰谙窈嫌弃简陋,觉得他们不尽心,对于这位入宫一年就升到主位娘娘的仪修容,宫人不敢有一点怠慢。 邰谙窈弯眸,冲他们轻轻颔首: “本宫知道的。” 说是小船,但其实坐四五个人是没有问题的,除去划船的宫人,一条船上能坐两位妃嫔,再带上各自的宫人。 分船时,周贵嫔其实有点纠结。 她邀请的姚嫔和仪修容,她单独和谁坐一起,都好像有点不对劲。 而微妙的预感,让她也不敢将姚嫔和仪修容单独放在一起,于是,她试探地问: “你和丁才人一起,如何?” 周贵嫔补了一句:“我和李才人一条船。” 这个分配,叫邰谙窈眸色隐晦地闪了闪,她弯眸轻笑,没有反驳: “既然是陪你来玩,自然是你来安排。” 周贵嫔松了口气,她不由得想起高嫔,平日中亲亲热热的,但今日一听说是要来划船,高嫔立即拒绝此行,还道是要去慈宁宫。 她瘪了瘪唇,但凡今日高嫔在,她也不至于让邰谙窈和个不熟悉的人在一起。 至于杜修容,小公主是个离不得人的。 邰谙窈只是应周贵嫔的要求才会来泛舟,其实没什么期待,但等上了小船,小船慢悠悠地晃到湖中心,瞧见四周莲花肆意时,她才逐渐品出一点乐趣来。 丁才人和她相对而坐,正俯身勾住一颗莲蓬,转头问她: “仪修容要不要也亲自试试?” 邰谙窈有点犹豫。 衢州那边其实有很多湖泊,莲花更是常见,但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有点蠢蠢欲动,朝秋鸣看了一眼,像是在寻求意见。 秋鸣掩住唇,娘娘的某些举动总让她觉得颇有些许娇憨,让人不自觉心底一软。 她对着娘娘点头。 邰谙窈得了支持,这才肯侧过身去摘莲蓬,手指放在水面上,小船漂动的同时,湖水从指间划过,她没忍住弯了弯眼眸。 倏地,一捧湖水溅到她身上,邰谙窈一惊,她忙忙抬头看去,就见周贵嫔撩着水花溅人,她又气又笑: “你——!” 周贵嫔一点不怵她,还对她挑三拣四道:“好歹是出来玩了,你和待在殿内一样,有什么意思?!”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