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这棵树。”谢玉衡轻轻地、叹息似的说,“他定是看到了,再说给外头那些人。” 我面皮抽动了下,大脑飞速转起,问:“周遭还有其他种了杏树的人家吗?” 谢玉衡看我,“有。”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听。” 我心道,你明知我内力不如你,能分辨出外头有人已经是因为此刻足够安静……正嘀咕时,我忽地“咦”一声,发觉前头似乎低估了自己。 原来我能做到的不光是“分辨”,还有判断声音传来的大致方位,以及那些细碎的走动声,与墙壁的摩擦声,还有在夜色之中隐隐约约传来的话语。 这却不算什么好事。哪怕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多半是表白了,问谢玉衡:“他们在进旁人的院子?” 谢玉衡:“是。” 我:“那……” “东边两家,西边一家,中间便是咱们。”谢玉衡又说。没有清晰指代,但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种了杏树的人家。 恶人们正是从东边过来,照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很快要撞上他们? “三个人。”谢玉衡再开口,“从正门翻到院里。” 我牙关都要咬起,“他们——是不是从那一家出来了?” 谢玉衡点点头,“他们多半分成数组,散在镇上。换句话说,只要咱们能从这三个人手里逃走,剩下的人便没那么容易追来。” 我苦笑。他说得简单,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不,或许对于谢玉衡来说的确是简单的,只是他还带着一个我。 “既是分散行动,手中定有能引来他人的信火。”谢玉衡还在分析,“不能给他们拿出东西的机会。沈浮,待会儿你与我配合。” 我一愣:“配合?”在他说这句话前,我已经开始酝酿要劝谢玉衡自己走。没想到,他这么看得起我,还给我安排了任务? “咱们藏在此处,再也莫动。”谢玉衡冷静地布置,“他们翻墙时见不到咱们,到进了院子,总有那么一两息的间隙。在这时候,我对付两个离得近的,你去应付离得远的。” 我听着他的话,表情一点点变化。从尽力镇定,到恍然大悟,再到—— “你武功很高。”谢玉衡打断了我的心慌,“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从太平门逃走。一时记不起没关系,真到了危难时候,你的身子自然知道如何打斗。” 好吧。我深呼吸。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再说,”谢玉衡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棵光秃秃、被我薅干净果子叶子的树,“我觉得,那些人兴许都没机会靠近你。” 哎?“当真?”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