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赵安之”这个名字是假的。 “赵安之......” 听到这三个字,杨佳妮不由得怔了怔,旋即眼帘低垂,目光锐利,声音凝重,“此人长什么模样?详细说来。” 雷闯不知道赵宁与陈安之的关系,不理解杨佳妮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就陡然变得极为郑重其事,好似沙场对垒的两军已经开始决战。 但他能意识到问题可能很是严重,连忙如实描述。 雷闯还未说完,杨佳妮已然消失在原地。 她只留下了一句话:“你们的行动完了。” ...... “是生是死,自己选一个吧。” 这话霸道归霸道,但如果是平日里别人说出来的,落在常怀远耳中就只会让他在大感受辱之余暴跳如雷。 但眼下他不敢。 身为一方诸侯,早在乾符末年就因为军功出任武宁节度使的存在,常怀远当然知道、认识昔日威震四方的大齐战神。 在看清屋顶飞檐上来人的面容后,他的第一个感受便是惊惧。 这天下名义上仍是大晋的天下,虽说魏氏、杨氏相继自立为王,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可那毕竟是王国,不是皇朝帝国。 就连魏崇山与杨延广,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个时候擅自称帝。 他常怀远不过是一镇节度使,莫说比不了魏崇山、杨延广,连张京都远远不如,哪有胆子在堂堂大晋太子面前硬气? 更何况,对方还是王极境后期的绝顶高手。 “卑......卑职常怀远,参见太子殿下!” 常怀远的第一个反应,是近乎本能地俯身见礼。 赵宁负手远眺城南方向,没有去说那句“免礼”,淡淡地道: “身为大晋臣子,不遵皇命拥兵自重,对朝廷诏令阴奉阳违;作为一地军政主官,不能履行保境安民之职,致使无数徐州百姓流离失所。 “常怀远,你还不知罪?” 赵宁这番话虽然说得平静,常怀远却领略到了其中的冰冷杀气,生死一线之间,他心头一颤,差些当场腿软地趴下去, 好歹守住心神,常怀远低着头道:“卑职知罪。” “既然知罪,可愿痛改前非?”赵宁依然看着城南方向,没去瞧常怀远一眼,态度淡漠,好似并不在乎对方怎么想怎么做。 常怀远虽然恐惧深重,但心思却不禁活泛起来。 徐州对中原之争十分重要,而他是武宁节度使,只要手里还握着藩镇军握着武宁数州大权,便有左右逢源观时待变的本钱,最不济也可待价而沽。 赵宁要是简简单单把他杀了,只会让群龙无首的徐州陷入混乱。而如果赵宁不会轻易杀他,那么他就有了坐上谈判桌的资格。 常怀远心念百转思绪万千,正在抓紧权衡利弊,就听见赵宁漠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孤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自己手握武宁的军政大权,就能在乱局中谋取更多自身利益? “你错了。 “常怀远,武宁已经不在你的掌控中,城中地方大族也好,你的嫡系官员也罢,乃至军中将领,过了今夜都将不再跟你是一条心,也不会再听你号令受你制约。 “众人各奔前程,你这个节度使不过就是个空架子而已。 “死到临头,犹不自知,那才是真的愚蠢。 “常怀远,你可别告诉孤,你对城中各方势力一点监控力度都没有,对徐州正在发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