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都描上边缘,像一层晦暗不明的茧壳。 没有人去开门,没有人动,没有人真正地要走进那片暮色。 徐烟林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她,就如同越森也不知道徐烟林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似乎响起读取磁带一样的白噪音,越森的嗓音像是从老收音机里磨过砂一样抖搂出来: “不用管我。” 真神奇,他不敢去看她的脸,却能听到她皱眉的声音。 对不起,他在心里默默地道歉。 徐烟林没说什么,抬腿开门走了出去,接下来一路,她都走在他前面一些,他只能看见她挺直的肩背和长长垂到腰间的马尾。 饭也吃得沉默,她和他饭量都很少,食堂的阿姨们气鼓鼓地瞪着他们,每一个眼神里都写满了“浪费粮食”。 越森放下寡淡如洗锅水的汤,觑起眼睛朝几个阿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端的是少年俊逸,跌宕风流,关键是那种帅气而不自知的恬然,最是偷心。 阿姨们顿时很受用一样,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了视线,不再盯着他们吃饭了。 ——别笑了,假得很。徐烟林别开眼想。 晚自习前,徐烟林指了指越森的桌子:“搬回去。” 越森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瘸一拐地一点一点把桌子往后面一排拉。 喔唷那可真是,拖拖拉拉,磨磨蹭蹭,这里磕一下,那里绊一下,好像他有问题的不是腿,而是浑身都没有半点力气,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是活的。 而这双眼睛此刻正在无声呐喊:“我不要!” 徐烟林:…… 她索性自己上手,薅起那张轻飘飘的桌子,“咚”地一声放回了原位,他俩短暂的同桌时光连一天也没有坚持下来。 越森:…… 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徐烟林不想跟他对琼瑶戏,又做起了新的卷子,这回视线里再没有人让她分心了,一晚上又做完了很多页题。 她这才感到轻松一点。 其实也说不上是生气……她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想,说了不浪费时间谈恋爱,他们既没有什么绑定关系,又没有什么约定,他努不努力与她何干,她有什么理由生气。 对,我没生气,我根本不是生气,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比今晚最难的数学大题都难答。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答案是什么了。 第二天,他们之间还是怪怪的,没有人主动搭话,但她去吃饭,去练舞的时候,越森也都跟着她一起,像一块安静漂亮的背景板。 在教室里的时候,他在后面做什么? 徐烟林斜线上一个大跳,又肌肉记忆接了双圈的转,转完了伸手定点,结果脑子一片空白,才发现自己走了神。 开什么玩笑,她跳舞什么时候走过神。 徐烟林停了下来,背景音乐依旧在响,但她只是静静站着,眼睛垂下去看着地面。 越森闭上了眼睛。 第三天,班上有其他的同学自觉提前返校了,她与他不再平分这整个教室的存在感,终于有了几分正常上课的感觉了。徐烟林大为振作,一下子把寒假作业差不多做完,剩下的时间再好好看看所有的错题本。 越森说得有道理,有时候题目做错并不是因为不会。看了答案才觉得恍然,其实是思路搭错了线,没有把会的东西用出来。 如果不想通的话,只会一遍又一遍地错下去而已。 徐烟林模糊又清晰地改着错题,清晰又模糊地觉得,自己是该做个选择了。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