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刘光福喜出望外。 他爸就是扎钢厂的七级铸工,身边来来去去的带过老鼻子徒弟了。 哪个徒弟到身边,不是先伺候人听使唤。 少的一年半载,多的两年三年,才能学到些真本事。 这还是在公家厂里,在厂子外边要学点手艺只会比这更难。 刚开始老杨提出要收他为徒,刘光福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谁知现实情况跟他想的却南辕北辙。 他半夜睡不着,琢磨来琢磨去,这事儿的根子还在杜飞身上。 老杨之所以对他另眼相待,不是因为他怎么样,而是看杜飞的面子。 但这反而令刘光福更疑惑,杜飞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大面子? 杜飞在老杨这儿也没待多久。 要走时候,老杨送的外头。 就剩他们俩人,杜飞才问起刘光福的情况。 老杨知道杜飞跟刘光福并不是特别亲近的关系,倒也没报喜不报忧。 想了想道:“不瞒您说,光福这孩子,在我们这行,没什么天分。但好在有股子坚韧性子,苦熬个一二十年,将来大出息没有,但吃这口饭也没问题。” 杜飞听完了倒是有些意外,老杨对刘光福的评价还挺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坚韧的性子,是不是从小让他爸给打出来的。 杜飞一边寻思,一边骑车子往家去。 但过了四合院大门却没停下,而是继续到了前边的红星浴池。 停好的自行车,进到浴池里边儿。 今天是星期天,人比平时稍微多一些。 杜飞买了澡票,挂好了衣裳,吊儿郎当的光着腚往里走,顺手往大水池子里摸了摸水温。 杜飞微微皱眉,水不太热。 又往前走两步,摸了摸稍微小点的水池子。 这边还行,水温够劲儿! 又先上边上淋浴简单冲了一下,然后过去撩了点水,冲一下池子边儿。 坐上去,先把俩脚搁到水里适应一下温度。 顺便用手把水往里边推了推。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现在的澡堂子可没有循环过滤泵。 不像后世的洗浴中心。 那水清亮的,一眼都能瞅见底下的马赛克。 不过这个年代也有一个好处。 保守的社会风气,令九成九的人都洁身自好,几乎不存在某些特殊职业。 根本不用担心传染上某些疾病。 就在这时,边上一个大爷从水里出来,浑身泡的通红,好像蒸熟的大虾。 坐到杜飞边上,伸手拿起搁到墙角的大茶缸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口。 十分舒服的哈出一口热气,回头看向杜飞,呵呵笑道:“小伙子,看你这体格,是个练家子呀!” 杜非客气道:“啥练家子,就是平时喜欢跑跑步,您老多大岁数了?” 在澡堂子里,甭管认识不认识,你在外头是干部还是掏粪的,到这儿脱个光不出溜,也不用问姓啥叫啥,都能聊得起来。 大到国家大事儿,小到鸡毛蒜皮,想说啥就说啥。 老大爷笑道:“我今年五十九了,老了不成了。” 杜飞道:“哎哟,那个看不出来,您老这体格也挺棒啊!年轻时候一准儿练过把式。” 这大爷哈哈一笑。 杜飞这话戳到他的痒处,撇着大嘴道:“嘿,还真让你说着了。甭往远了说,往前提溜十年,在前门掼跤场提我钱老三,没不知道的……” 却没等话音落下,后边就传来一声怪笑。 杜飞听着笑声熟悉,回头一看果然是傻柱这货。 只见傻柱端着个洗脸盆儿,迈着八字步走过来。 自称钱老三的老头,瞅见傻柱,顿时一瞪眼:“嘿,我说傻柱,你搁那笑啥!”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