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绿裳光华流转,绝世美人倾国倾城,令人屏息赞叹。 云昭笑着收回视线,转身欲拜。 手中的红绸忽然动了下。 她知道他牵着红绸只是幻象,红绸另一端自始至终垂在她身侧。 她笑笑地瞥他一眼,便要去拜那神像。 “……嗯?” 似乎哪里不太对。 周遭的神官都在倒抽凉气,反应快的已经扑伏在地,低呼太上。 云昭定睛望了望。 只见手握红绸的这位,双目幽寂如永恒的暗夜,视线平平从她头顶掠出。 目中无人,六亲不认。 真身竟然来了。 他面无表情,身躯微僵,对着她直直拜下。 云昭犹在愣神,身后已是一片连绵的提醒声。 “拜啊,快拜!”“夫妻对拜!”“神妻,快拜!” 云昭后知后觉俯身拜下,头顶凤冠撞到了他的神冠。 “铛。” * 云昭入洞房时,虽未回头,却知道身后人群乌泱泱跪了一地。 即便无人敢议论,那交换的视线也如同实质,各路心声错综驳杂。 她此刻倒是顾不上那些了。 毕竟…… 当一位新娘手中红绸两端各牵着一位新郎时,恐怕谁也分不出心神去兼顾旁的事。 神身与鬼身都穿上大红袍。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一样俊美无俦。 不说话时,她分不清谁是谁。 进入金碧辉煌的寝宫,两扇翡翠作底玛瑙封边的华贵殿门在身后自行阖上。 云昭走到镶珠嵌玉的华美雕花金案前,放下手中红绸。 左边那位东方敛笑吟吟问她:“你今晚睡哪儿?” 云昭无辜望向那张刚搬进来的新榻——朱鹮翡玉孔羽翎,覆有北海金蚕纱,叠了足足八十八层。 她冲它努了努嘴。 他忽地眯起一双幽黑的眸,认真打量她。 “我说了,”他带着笑,凉声道,“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云昭道:“是不是正人君子,都要和新娘一起睡觉。” 东方敛:“……” 唇角微抽,无言以对。 外头隐隐传来了动静,云昭侧耳一听,知道是彻夜跳傩舞祝祷的来了。 她挑了下眉,取案桌上的金瓢,将酒液注入一对玉杯。 “滴铃铃。” 清冽芳香的酒香溢出。 “合卺酒。”她懒散拈着杯,侧眸仰脸瞥他,“你喝还是他喝?” 东方敛:“……我。” 他的木头神躯已经八百年没张过嘴了。 云昭笑吟吟执酒环过他的手臂。 红绿交织,光华璀璨。 他的表情有点牙疼,玉杯触到薄唇时,他正色申明:“都是我,没有‘他’。” 云昭:“哦。” 烈酒入腹,带起丝丝热意。 她饮尽杯中酒,落肘时,手腕擦过他小臂,她忽然轻轻攥住他袖口,倾身过去,用唇衔住他手中的杯。 他黑眸微微一睁,眸中掠过一丝惊奇的笑意。 云昭挑衅地盯着他,手指微动,带他的手腕举起了杯,借他的手,去饮他的酒。 “咦?”她错愕,“怎么没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