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看这棵天梧树,我当初还送了种子给其他仙家呢,剑仙也得了一粒,你快说说,他种活没有?” 他嘴里没停地絮叨着,又是装出生气的样子找她算账,又是同她追忆共同长大的往昔。 然而白清欢却只是安静站在那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在她目光的注视下,凤翎洛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他再也装不下去那副少年时才有的天真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口中嘟囔着,重重一拳打在了树干上。 “哗啦——” 树叶被打得哗啦作响,凤翎洛沉默了片刻,小声问:“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起初还不确定,但是现在看你这样子,才算是知道了。”白清欢的视线在院中搜寻一番,最后自顾自地寻了个石凳坐下。 她问:“说吧,你和应临崖到底怎么回事?” 凤翎洛听到那个名字后,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他冷哼:“应临崖此人乃是羽山叛徒,我势必诛之!” 白清欢的动作一顿。 某种意义上而言,眼前的凤翎洛并非是她熟悉的那个孩子,毕竟三千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了。但是童年的烙印,往往又伴随人的一生。 凤翎洛小时候绝不算乖孩子,他说谎时,右眼总是会忍不住乱跳。 如今他的右眼颤抖得很快。 他在说谎,而且是一个弥天大谎。 “可是你在和他争夺战神仙令时,差点丢了命,你斗不过他。” 他深深地看着白清欢,眼中忽然浮出难以言喻的复杂和悲色,像是为自己的无能而哀恸:“只是一次必要的失败而已,一块仙令并不能改变什么,一场盛大的成功之前,总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牺牲。” 他的眼还在跳动。 白清欢轻声问他:“你和他……这样斗了三千年,如何才算尽头?” 凤翎洛背靠着这株高大的天梧树,喃喃:“我不想的,事情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可是我们自多年前就走上了相反的两条路,也只能斗到那条路的尽头为止。” “你后悔吗?”白清欢问他,“后悔在仙庭初乱时,竟然拼死护住了他。” 凤翎洛偏过头看她,炽热如烈焰的双眸中,有浓烈到几乎凝为实质的坚定。 “我凤翎洛,此生无悔。” 白清欢注视着他的眼睛。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再跳动了。 …… 寒渊。 漫天飞雪将视线遮挡了大半,这里几乎没有灵力流动,有的只是冷到瞬息将人冻结成冰的寒流,根本没有任何修士能够靠近,甚至连体魄超凡的仙族,也不敢轻易踏足于此。 能够行走于此的,唯有在寒渊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已经彻底习惯这等苦寒的妖部。 在这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凭空浮出了一座仙宫。 确实和当初的仙庭相差无几,只不过不是用昂贵的灵石和仙木雕琢搭建而成,而是全部由巨大的冰块凝成,在凄冷的寒风之中泛着幽蓝的光。 若是有年迈的仙族在此,定能认出这座冰宫,和当年的战神仙宫一模一样。 只是这仙宫附近守着的不再是仙将,而是一群煞气十足的妖将。 “逐星大人,我们真的不进去帮忙吗?” “大人的气息似乎变得很混乱……” “闭嘴。”逐星一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