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精英上司出差,陪同日本客户去看《侘寂》,展览在一片简洁空旷自然地带,展览的作品不乏画作,更有木头,石陶...天与地,所有的物品都是不规则,不完美,不对称的。 她看着柔和的地灯,若有似无地描摹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木材,线条简约,色彩古朴,呈现出原始和自然老化状态,美得惊心动魄。 那位日本客户心潮彭拜地同她描述着...她只是喜欢画画,却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无法同日本客户共鸣。 他搂着她腰肢亲昵又贴心告诉她:时间和衰老是《侘寂》的核心元素,而她在时间地精心雕琢下,出落超逸。 那桩生意黄了,因为白亦行拒绝了日本客户。 她心里冷笑,从男人身上挪开视线。 然下一秒......白亦行心想,他不会认为她是个...变态吧? 白亦行赶紧掐死冒出来的念头,绝不承认自己是个变态。因为她相信科学,日本之旅给她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可她在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那里的检测报告,足以证明她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 她这会儿靠在椅子里跟自己玩心理战,垂眼注视办公桌面的红木。然而心里小火苗滋啦蹿得老高,继那晚之后,她原本想得很清楚:有些男人为了达成目的,前期装得人五人六,那些对你好关心你其实都是表象,况且他自己都承认他就是图钱。 是了,他哥哥确实需要钱。 可她现在又不太确定了,她对自己的情感需求不太确定了。 白亦行安慰自己:只不过是男女之间的一点花边小事,她没必要这样在乎。可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她:她就是变态,她喜欢带着点身体缺陷的人,会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凌虐他们的冲动,她甚至觉得这样内心会得到愉悦和满足,她这是怎么了? 白亦行心脏突突狂跳,咬着嘴唇,视线再次光明正大放在男人身上,他哪里与众不同,比他缺胳膊少腿的人多了去,她怎么没喜欢呢? 并不是这样的,他说得一点都不对。 白亦行眼睫眨动频次变高,她猝不及防地推开椅子,巨大噪音令男人瞧了过来。成祖眉头皱了皱,她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双手握拳。 他正打算跟她对一下aSun的部分细节,十秒不到,她快步推门离开。 白亦行一个人来到楼梯间,她手抖地把捏皱的烟包展开,拿出一根烟,打火机使了好几次终于点燃。她深吸一口,似得到吸毒快感般吐出薄雾,慢慢地浑身逐渐放松平静,后背慵懒地靠在布满灰尘的白墙上。 隔着几平米小窗,落日余晖跃过,斜斜地呈不规则的平行四边形,把她纤瘦的身板笼罩,在楼梯上将女人的影子层层迭迭铺开。 不多时,她侧头盯着那圈红晕,眯了眯眼。 又看回手里的烟,小时候,她一点都不理解为什么爹哋和妈咪半夜会偷偷在阳台抽这个呛死人的东西?而黑心广告商看似好心提醒人们抽烟有害健康,实则是在打开潘多拉盒子。白亦行低头一笑,想着白纪中的话:他会将这些症结归集到情绪压力过大,某种时尚文化象征以及习惯成瘾,需要短暂的用香烟来调和释放......她半知半解,却在不知不觉中,她也逐渐成为像白纪中这样的大人。 电话铃响,她接起:“......明星就是陪玩的......我要搞清楚她到底跟那人是什么交易......”白亦行无奈地开玩笑,“我爹哋要是知道高盛被玩死了,他可能得跪在我妈咪那里哭...行...” 那边要挂电话,白亦行捏着烟屁股话锋一转:“之前那医生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她不是变态,但她确实想看看医生。 与此同时,成祖试了几次她电脑的密码,并未解锁成功,而且以他现在的级别是没有权限访问高盛内部的交易记录和资金流动财务报表的,他内心莫名涌起几分庆幸,右手不小心碰倒她的眼药水,拿起来一瞧,又随手放下。 听到脚步声,他不紧不慢地端着水杯放在桌上,又佯装把她椅子归位,瞧进来的人。她一边穿外套,一边拿包说:“成助理,你把aSun的细节完善好发我邮箱。” 成祖嗅到她身上的烟味,心想停车场是不是说话太重,那眼泪倒不像假的,他瞥向她的脸,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偏偏她泰然自若。他想了想,多说多错,便应了声好,看着人离开。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