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后花苑的一处草地上,弘治皇帝和一众大臣,面色怪异地看着一支火铳。刘火儿则恭敬地站在一旁,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但仔细看他的神情,就可以发现他其实在努力憋着笑。 因为这个时候,弘治皇帝和那些阁老大臣们,一个个对那鸟铳摸来瞧去的。跟他当初从磁州到京城,看啥都觉得稀奇一样。 不过,毕竟是执掌四海的大明皇帝,霸气还是有的。 弘治皇帝最后比划了几下,便狐疑又轻蔑地言道:“就这么区区一杆火器,何润德也敢说攸关大明生死存亡?” “简直危言耸听!”张谊就见缝插针,紧随其后。 虽然他并不知道,何瑾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却清楚知道一点:别管他要整啥,反对就对了...... “回陛下,这绝非危言耸听。而且,潘巡抚也是这样认为的。”刘火儿赶紧正身,认真回道。 刘健闻言还是不太相信,更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道:“此物比起我大明的火铳来,的确怪异了些。但若说什么攸关国朝存亡,确实太过了。” 说着,老头儿还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眼睛,似乎想看看空洞洞的枪口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刘火儿一下脸就白了,跳了起来叫道:“阁老小心,不能这样啊!” 为了演练顺利,他可提前灌好了弹药。而这会儿摸着扳机的还不是刘健,而是谢迁,要是不小心扳那么一下...... 谁料原本还不敢乱扳的谢迁,却因为他的这声突然提醒,吓得冷不丁儿就.....手指扳了下去。 ‘砰’的一声,一团硝烟立时从枪口冒出。 好在刘火儿提醒及时,刘健已挪开了铳管。然后就惊骇看到,炙热的铅弹从铳口喷出,一下斜打到他身后的琉璃瓦上,将宫墙檐上的狻猊瑞兽雕像,击个了粉碎。 随着这一声枪响,后花苑的飞鸟也一下惊得飞了起来。首辅阁老刘健老大人,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过老头儿的脾气,就是那么的刚强。明明后怕不已,还强撑着来了一句:“此物......好生犀利霸道!” 谢迁也慌了,赶紧上前扶起刘健,致歉道:“刘公,晚辈不是有意的。那火铳无火自鸣,实在太过诡异了些......” 这时候,看到刘健的确没事儿的弘治皇帝,从刚才的话里听出了端倪:“无火自鸣?......火铳无火怎可能打响,莫非有妖祟作怪不成?” 刘火儿便上前收起鸟铳,解释道:“陛下,诸位大臣,这点就是何大人惧怕之处。它并非无火自鸣,而是被人改造成了自来火,扳动扳机时便有,不需要的时候就不用有。” 说着,又目视弘治皇帝,示意自己要演练一番。 弘治皇帝当然挥手同意。不过因为刚才‘走火’的缘故,大臣们赶忙唤来了一队侍卫,筑起一道厚厚的盾墙...... 刘火儿就迅速装弹上膛,瞄准后当即命中五十步外的靶心。随即又是一套装弹上膛的动作,一枪接着一枪,足足打了三枪后,才停了下来。 可这三枪打完之后,弘治皇帝和一众大臣都面面相觑。 随后张谊就开口了,一头雾水地言道:“火铳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如此平平无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何润德竟然还说关乎大明.......” 话还没说完,马文升忽然就大喝了一声,道:“夏虫语冰,简直贻笑大方!” 当下,也不管张谊如何面色铁青,便挥手让东宫侍卫拿来了一杆神机铳,道:“陛下,何润德确有先见之明,居安思危,乃国士之才!” 说着,又解释道:“陛下请看,那鸟铳比起我大明的火铳来,不知先进了几许。首先那鸟铳前有准心,后有照门,构成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