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杀了他!” 此起彼伏的呼声,犹如一道道催人命的符,冷厉地贴在那犯人身上,让他的脸色逐渐苍白,绝望,乃至最后激愤起来。 “达鲁花赤,我该死,不用你来动手!”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喊着这句话,冲向了一名家将的长矛。 然而,就在胸腹要撞在长矛上时,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也跑不动了。 何瑾扯着他身上的绳索,冷笑道:“让你轻轻松松死了,那我不是白费了这么大劲,还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更何况,你以为这件事儿,死就能解决了吗?” 场上的呼声一下凝滞了,纷纷不敢置信地看向何瑾。就连火筛的眼神儿,也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搞不明白这小子究竟要干什么。 那犯人还在极力挣扎,可随后便发现,自己根本摆脱不了何瑾的困缚,只能回头猛然咆哮请求道:“达鲁花赤,你就让我死了吧!我已经害死了五名部落勇士,长生天是不会原谅我的!” “你要是真的死了,长生天才不会原谅你。” 何瑾开口,一板一眼地认真说道:“错误已经铸成,你死了只能多浪费一条人命,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 “那达鲁花赤想怎么办?”犯人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继续咆哮,在愧疚自责还有恐惧的摧残下,他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何瑾的嗓音却依旧淡定,很有条理地言道:“第一,你犯下了错误,给全部落带来不好的影响。必须当众接受处罚,让全部落都知道这是错的,是触犯了就要受到重处的。” “念及你只是糊涂,并没有真心想要杀那五名伤者的心思,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接受五十鞭的刑罚!”说到这里,他忽然高声问道:“你是否口服心服?” “我认罚!”听到是这样的处罚,这犯人才恢复了几分理智,咬牙开口应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的时候,何瑾却继续言道:“这五十鞭只是你对部落给出的交代,并不代表你的过错,就可以一笔勾销了。要想弥补这些错误,你还要再做一些事。” “什么事?”不但这位犯人,在场其他人也都很想知道。 “当然是对伤兵营有益的事。”何瑾托着下巴,思考着言道:“比如你可以来这里学习医术,救下同伴的性命;也可以负责在伤兵营附近放哨,防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反正力所能及的事儿,都可以弥补。” “你要清楚,过程一定是困难无比的,弥补总是比犯错要艰辛很多。但也正是如此,才能显露出一颗金子般的内心,活着才比一死了之更让人尊敬!” 翻译将话说完,那犯人已涕泪横流,心服口服地恭敬躬身言道:“达鲁花赤处置公正合理,我愿接受这样的惩罚和教诲,重新做人。” 何瑾这也才微微点头,宽慰言道:“嗯,还算是草原上骄傲的男儿。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重新开始。” “蒙古语里有句话说得好,年轻人犯了错误,就是长生天也会原谅的错了就改,改了再犯呃,改了就好嘛。” 这话一出口,翻译直接就傻了:我们蒙古语里,啥时候有这句话了?达鲁花赤,你别乱给我们造词儿好不好? 可现在全场关注的,早已不是这个问题。 脱脱万户愣了大半天后,才不敢置信地问道:“达鲁花赤,你要将那精妙的医术教给我们?” “教啊为什么不教?”何瑾反倒一愣,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否则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英明的塔布囊痛定思痛,才想到了两族要友好交流往来。这医术什么的,不过才是开胃小菜,后面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卫生一系列的交流,都会循序渐进,伴随着贸易的加大而加深紧密起来” 一听这熟悉的腔调儿,翻译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随着何瑾后面一大堆的话喷涌而出,这翻译就仿佛进入了一种鬼附身的状态,一双手夸张地配合着中气十足的嗓音,将一个接一个他根本闹不明白、也听不懂的词儿依葫芦画瓢讲了出来。 然后就是那些单纯的蒙古士卒们傻眼了,一张张圆脸上都是迷茫,一双双细眼里尽是呆滞。 那神情和模样,仿佛一个个直立的冬瓜,除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