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赵禄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伸手拍了拍蒋胜的肩膀,面无表情:“你回去告诉沈七,做官不是他这么做的,做人也不是他这么做人的。” “他太狂妄了。” 蒋胜这会儿惊魂未定,不过他跟了沈毅好几年,这会儿虽然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开口道:“大将军,我家公子,从来说到做到。” 赵禄闷哼了一声。 “你回去告诉他,他今日的狂妄,迟早有一天会应在他自己身上!” 说罢,赵禄挥了挥手,左右将士立刻上前,把蒋胜给撵了出去。 蒋胜刚离开,赵涿便咬牙切齿道:“爹!” “这沈七着实可恶,您刚才还不许儿子笑他!” “可恶归可恶,但的确没有什么可笑的。” 少将军怒气冲冲,冷笑道:“他自身难保,还派人过来恶心您!” 赵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儿子,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沈七不是故意激我?” 赵涿一愣:“激您什么?” “自然是激我,把我气到不出兵。” 赵大将军回头,看向建康城:“此时,咱们拖着不动,得罪的可不止是沈七……” …… 建康,甘露殿。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皇帝陛下殊无困意,他翻看了一下内卫送来的沿淮情报,更加睡不着,心里烦躁异常。 “淮安府,便没有新的情报送来么?” 他看向高明,低喝道:“沈七还有没有信送来?!” 此时,他已经接到了沈毅的两封密奏,第一封信写的是东海起了战事,第二封信写的是,西线东线同时出现齐人,双方正在沿淮大战。 再后面,沈毅就没有送信过来了。 现在的皇帝,只能通过内卫的情报,来了解前线,心里焦急万分。 高太监被吓了一跳,他垂手道:“陛下,内卫的消息正在陆续传来,至于沈侍郎的信……” “不知是还没有送到,还是前线的战事太急……” 皇帝陛下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左右走了两步,然后干脆回到了自己的软榻上,斜躺了下来。 “朕有些扛不住了,稍稍睡一会儿,沈七如果有信送来,立刻把朕喊醒。” 高太监犹豫了一下,低头道:“陛下,要不然您去内殿床上睡,等有消息了,奴婢去喊您?” “朕就睡在这里。” 洪德皇帝有些暴躁:“朕哪也不去!”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来到了后半夜,高太监终于拿到了一封还染着鲜血的书信,他小心翼翼的站到了皇帝面前,微微低头小声开口:“陛下……” 洪德皇帝,猛地睁开眼睛。 他如同弹簧一般弹了起来,一把从高明手里扯过书信,还没有拆开书信,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洪德皇帝紧皱眉头,借着甘露殿里的灯火,他很快把这封信看了一遍。 信的内容很简短,主要的意思,甚至只说了一句话。 沿淮仍在。 但是看着这封几乎到处都沾了血迹的信纸,皇帝陛下自然能够感受到前线的惨烈程度。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沈七又去前线了?” 高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每一次只要是大战,沈侍郎都会亲临军阵……” 皇帝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 “让禁军何盛,连夜进宫来见朕。” 高太监恭敬低头。 “是……” 第九百二十五章 真上啊? 响水大营。 帅帐之中,沈毅猛地从睡梦之中惊醒,他几乎是瞬间睁开眼睛,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来人!” 沈老爷睡醒之后,立刻喝了一声。 此时外面,应该是下午时分。 很快,就有人冲了进来,半跪在了沈毅面前,毕恭毕敬:“沈公!” 沈毅坐在床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缓缓问道:“战况如何了?” 淮河的战事,是前天的清晨正式打起来的,打起来之后,沈毅着甲,一直冲在最前面。 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之后,本就已经好几天没有怎么睡好了沈老爷,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在昨天夜里,几乎是昏厥在了战场上,被人给抬了下来。 他这一觉,睡了近六个时辰。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