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沈毅,然后缓缓说道:“这件事要是开了先例,那咱们这些寒窗苦读十几年,乃至于辛辛苦苦几十年,终于考中进士的读书人,岂不是半生辛苦,不如那些武夫几年枪棒?” 张简之所以如此气愤,一方面是因为沈毅挨了打,另一方面是因为沈毅这个新科进士挨了打。 挨了将门家丁的打。 究到根子上,这件事不单纯是沈毅的个人恩怨,而是文武之争,本来陈国的文武之争早已经定下的结论,但是偏偏有安平侯赵家这么一个特例在,难免让人恨得牙痒痒。 其实一个国家想要长治久安,文武都不可废驰,要水火相济,文官势力不可做大,武官也不能像赵阀那样腐朽。 很可惜的是,陈国两个不能都占了。 陈国的文官势力,已经到了非常庞大的地步,唯一一个能跟文官掰掰手腕的将门赵家,也早早的腐化成了附着在朝廷身上吸血的毒瘤。 沈毅两只手拢在袖子里,笑呵呵的看着张简:“师兄不必如此气愤,小弟又没有被人打坏,不是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况且还因此因祸得福,进了翰林院。” 见沈毅这么说,张简先是有些生气,然后如同泄了气一般看着沈毅,摇头道:“诗可以明志,子恒你能写出那些振聋发聩的诗,说明你是有大志向的,我就不信以子恒你的心气,能够甘愿被安平侯府这样欺负。” 沈毅面色平静,笑着说道:“前线正在打仗,听说打的很艰苦,淮河水师死伤已经过两千人,朝廷派过去的禁军也有了一些伤亡,好在前线将士用命,淮河防线固若金汤。” “在这种情况下……” 沈毅面色平静,开口道:“谁也动不了安平侯府,陛下也不成。” “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不接受也要接受。” 沈七郎对着张简洒脱一笑。 “如之奈何?” 张县尊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闷哼了一声:“宪宗皇帝之后,前线战事什么时候好过?安平侯府能有什么本事?无非是严防死守四个字而已,半点进取之心也没有,指望着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公侯万代呢。” 张简冷笑道:“现在齐人是无力南下,哪天齐人真的到了势不可挡的地步,安平侯府的人恐怕会第一个投诚贼子。” “师兄,话不能乱说。” 沈毅微微摇头,示意他慎言。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给人听了去,你也是有麻烦的,况且事情还没有发生,不能靠三言两语去臆测赵家,毕竟现在还是他们在为国守门。” “嗯。” 张简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缓缓说道:“为兄是有些孟浪了,只不过眼看家国沉疴痼疾难除,心中实在是难受得紧。”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张家附近,张简看了看不远处的宅院,又看了看沈毅,微笑道:“子恒,今天天色太晚,我便不请你到我家坐了,等我先回家休息休息,明后天我去寻你,然后领你去见祖父。” “祖父他老人家也很喜欢你的诗,那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至今还挂在他老人家的书房里,他老人家见了你,心里一定开心得很。”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沈毅没有准备任何东西,就去登门拜访老相国,的确会有些失礼,他点了点头之后,对着张简拱手行礼:“师兄今日早些休息,等师兄得了空,我请师兄吃饭。” 张简是个开朗的性子,闻言笑道:“能被沈翰林请吃饭,受宠若惊。” 说罢,他对着沈毅哈哈笑道:“不过听沈叔说,他这一会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