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半夜是被渴醒的,她梦到自己在沙漠里找水喝,好不容易找到一瓶矿泉水,顾盼却突然出现,转头就将她的水拿去给姜亦恬洗手,梦中的顾盼还冷冷地跟她说,水要用在有用的地方,简直气爆,梁凉醒来的时候都还对顾盼心怀怨念。 她坐起身想要找水喝,一眼却看到沙发那窝了个人,梁凉直接被吓出尖叫,无奈嗓子有点哑,叫起来不惊悚,还有点像待宰的小猪,沙发上那人看了过来,目光阴沉沉的,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怪物,梁凉抖了下,那怪物却发了声: 「你醒了?」 声音很耳熟,梁凉伸手拍开灯,刺眼灯光亮起终是看清那人的面貌,她长呼一口气,瞄到此刻半夜三点半的时间,实在不是一个该醒着的时候。 梁凉踌躇片刻,捡了个问句出来: 「那个,亦恬姊,你失眠吗?」 闻言姜亦恬轻笑一声,在这半夜时分,那笑声令梁凉一颤,妈呀,听起来很像午夜凶铃啊,姜亦恬曲起双膝,整个人缩到沙发上,她直直地看着梁凉,眼神看的梁凉心里发寒,她冷不防地开口: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和顾盼聊了一下。」 那话成功地让本就冷凝的空气再下降一度,梁凉发现自己的记忆就到顾盼来餐酒馆找她,她没脸没皮地趁醉抱人,她好像还,偷偷地说了什么。 脑中划过昨晚的自己,梁凉脸一热,但是再多的记忆就没了,像是顾盼的表情啊,顾盼对她说过的话啊,又或者是顾盼的反应啊,她都没有印象。 在她仅有的记忆中,只有顾盼晦暗不明的侧脸,在餐酒馆的昏黄灯光下有些模糊,梁凉感觉喉头有些滞涩,所以,顾盼和姜亦恬聊了什么?是她说一套做一套的告白吗?还是顾盼突然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梁凉乾乾地笑了笑,她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很想知道。 她抑制住自己好奇的心,再次当了回鸵鸟—— 「那很好啊,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去喝......」 后头那个「水」字没出口,姜亦恬将半张脸埋进膝盖间,只露出一双眼,直直地盯着梁凉说: 「你不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吗?像是,我和你间,她更喜欢的是谁。」 梁凉一顿,还想打哈哈,姜亦恬却不给她机会,拿起手机按下播放键,顾盼清雅的嗓音流泻而出,揭开谜底—— 「我更喜欢细水长流的安逸。」 模糊不清的一句话令梁凉愣了神,她抬头看向姜亦恬,姜亦恬对她笑得很甜,眼底闪烁着恶劣的光,她缓缓的,又重复了次: 「细水长流的安逸,就比如说从以前到现在的感情,就比如说,我和顾盼,你懂吗?」 梁凉的心霎时凉了,她水也忘记喝了,藉口累了,很快又鑽回被子里,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僵了的嘴角扳回原来的位子。 偷来的幸福总是要归还的。 她就说了嘛,新鲜的玩物,怎么可能比得上日积月累的感情,这不是她老早就知道的事吗?她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日日夜夜都在练习怎么被拋弃,可当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难过呢? 无以名状的酸涩从心口一路蔓延,进入她的四肢百骸,侵蚀了她的全身。 没有人告诉过她,在告白当天,小心翼翼送出的心被人狠狠砸碎,她该怎么处理。 梁凉做什么都是悄悄地,喜欢是悄悄地,害羞是悄悄地,告白是悄悄地,就连被拋弃,也是悄无声息的。 可能是她太笨了吧,永远学不会该怎么保护自己,她只能笨拙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像一隻受伤的幼犬,悄悄地舔拭自己的伤口。 姜亦恬失神地看着床上那鼓起的小包,那小包时不时地颤抖一下,看起来挺可怜,姜亦恬抿了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思绪飞回稍早前,姜亦恬刚将自己打理好,靠在床头滑着手机等待晚归的室友。 房门滴地一声开了,她坐起身子,未出口的招呼在看清来人时,直接噎在了喉头。 顾盼将人打横抱在怀里走了进来,她礼貌性地和姜亦恬打了招呼,在她的注视下轻轻地将梁凉放到床上,刚想起身,梁凉却捏住了她的衣角,顾盼低首一看,见梁凉蹙起眉,眼睛也没睁开,撒娇般的软软嗓音小声响起: 「你把我丢着要去哪里......」 顾盼失笑,她又坐回床边,伸手摸摸梁凉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说: 「乖,你喝醉了,醒来再自己去洗澡好吗?」 她是挺想直接把梁凉带回自己房间的,但顾盼担心这人隔天醒来会把她踢下床,翻脸不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