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季轻轻……” 角落里的牢改犯,仰头瞪着屏幕上含笑的白裙女孩,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念叨着她的名字,那咬牙切齿的语气,恨不得要生啖其肉。 要不是忌于看守在周围,此刻他早已冲上去砸广告牌了。 这个如此仇恨季轻轻的人,便是沈望。 沈望进监狱后,朱圆圆说到做到,果然让他天天捡肥皂,一点不带放水的。 班房里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沈望这种出轨还把脏水泼到女方头上的渣男,自然被好好照拂过,虽然不至于沦落到鄙视链的最底层,但也基本上是人人踩了。 不仅如此,班房大佬还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份悔过书,天天逼着沈望念,跟念圣经似的,每天早中晚各背一遍,否则,休想好好吃饭睡觉。 沈望蹲大牢的日子过得惨兮兮,身上每天新伤摞旧伤,但班房里的这些老油条下手都极有分寸,宽大的囚服一盖,沈望外表就看不出来异样。 对于沈望的这些遭遇,狱警心里门清,但只要不搞出人命,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总之,沈望前二十年所受过的罪全部加起来,都没有他这几天在班房里受到的多。 他倒是想死,偏偏又没有那个勇气,一想到死就秒怂。 悲催之中的沈望,无时无刻不在谨记,他如今会沦落到这个境地,都是拜谁所赐。 被人整治得越惨,他就越恨季轻轻。 心里发誓,如果有朝一日他出了狱,一定要杀了她! 沉浸于仇恨中的沈望没有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手中扫地的动作。 这异常的行为,立即引起了他身后一个矮壮牢改犯的注意,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沈望,你小子不干活,在这里张望什么呢?” 沈望幡然惊醒,躲开搭在肩膀上的那只肥胖大手,带着一丝恐惧和厌恶的道:“力哥,我扫地呢,没看什么。” “扫地?” 力哥不怎么相信沈望的话,狐疑的视线在他和广告牌上的白裙女孩之间来回扫视,突然眯了眯眼,“沈望,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念叨这女人的名字,怎么,你认识她?” 这个力哥,正是那天在城南垃圾场伏击季轻轻不成,被顾川华派人坑进牢里的混混头子。 他见过季轻轻的照片和她本人,刚才看到广告牌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季心妍让他暗算的那个妞。 只是,这个比他早入狱几天的狱友沈望,怎么也一副跟季轻轻很熟的样子? 莫非这俩是熟人? 力哥即使进了监狱也是一身匪气,又带着三个小弟一起坐牢,沈望不敢欺瞒他,怯懦的回答:“没错,我的确认识她,我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力哥一下子就笑开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望一眼,看得沈望心惊胆战,在周围的看守扫视过来之前,拿着扫帚掉头走开了。 沈望见力哥走了,似乎只是随口问问的样子,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他如今已经是惊弓之鸟,在牢房里人人可欺,要是再来个力哥,他就真没法活了。 在沈望看不到的角度,低头扫地的力哥,三角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他常在河边走,但从来没湿过鞋,唯有这次在季轻轻身上栽了跟头,入狱的事肯定跟这妞脱不了干系。 季轻轻在外头,他收拾不了她,那么收拾她的男朋友,也是一样的。 …… 一天的劳教终于结束,牢改犯们被押送回监狱,各自回班房休息。 夜间,沈望突然感觉身后有粗重的呼吸靠近,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谁……唔!” 他翻身而起,才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就骤然被人一把捂紧了嘴,从狭窄的床上拖下来,一路拖拽到无人的水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