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但越是这样,黎烟心中越是难受,她知道的,时欢是在安慰她,不想让她心里负担过重。 “还不过来啊?难道要我来请你?”慕时欢扬了扬唇,再开口语气幽怨了不少,“可我现在是个病人啊,烟烟你怎么忍心呢?” 黎烟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慕时欢朝她伸手。 黎烟吸了吸鼻子,没伸手。 “噗嗤”一声,慕时欢笑出了声。 “啧,”她打趣,“我们黎大小姐怎么啦?从昨晚见面到现在都掉了多少次眼泪了,嗯?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还是说,你太爱我了?” 见她还有开玩笑的心情,脸色虽然难看并不是太过分,黎烟那颗吊了一路的心终于回归了原处。 可终究,她还是自责的。 “既然不能吃辣,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没忍住,她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么?哪有你这样折腾自己身体的?你不想康复了么?” 没人知道当她一觉醒来打她的电话无法接通,赶到酒店却被告知昨晚救护车将她带走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一刻她有多害怕,没人知道。 这世上,如今她只有时欢了,再没有其他亲人,其他在意的人。 如果时欢出了事…… 一股强烈的酸意忽的涌上了她的眼眶,刹那间,她的双眸更红了。 “好啦,我保证没有下次,绝对没有。”慕时欢握住她的手,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又轻抚了下,最后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 医院顶楼天台。 今年江城的冬天极冷,寒风凛冽,像是刀剐在脸上一样。 风吹过,青白烟雾随之飘散在其中。 无人说话。 厉憬衍和唐遇沉默地抽着烟,容修寒则看着前方。 良久,还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慕时欢……她怎么样?” 话音落下,气氛似乎变了变。 唐遇抽烟的动作顿了顿,眼眸变得幽深,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男人。 指间猩红忽明忽灭,厉憬衍淡漠地抽完最后一口,而后又点了一根。 烟雾徐徐,衬得他的面容更加模糊看不透。 就在容修寒以为他会一直如此不说话时,他听到了他极哑极沉,紧绷到无法形容的声音—— “她说,她现在和废人差不多。” 细听之下,是前所未有的轻颤。 容修寒喉咙口忽的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唐遇更是如此。 天台上安静。 厉憬衍又抽了口烟,英挺的身形格外的紧绷,他的双眸则是极端的森冷,而再开腔时,他的嗓音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到可怖—— “她说在医院躺了几个月,醒不来,医生的意思……是她随时有可能再也醒不来,她的身体醒不来,大脑却一遍遍地回放着出事的点点滴滴。” 尼古丁的刺激侵入五脏六腑,他的神色愈发的冷静。 “她说她怕冷,怕疼,可那一天……全都经历了。”他浅吸了口烟,继续,“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来和我离婚,哪怕医生说她要躺着好好休养,她仍要回来,和我……离婚。” 厉憬衍从来就不是会敞开心扉的人,哪怕是面对最好最值得信任的兄弟,从小的经历和后来执行任务生涯更让他不会表达。 他向来认为,没什么好说。 但这一刻,第一次,他竟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而内心深处,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竟然是在害怕。 “她说,”烟仍平静地抽着,他继续的每个字似乎仍然波澜不惊,“她不爱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唐遇指间燃到尽头的烟倏地烫到了他的肌肤。 但,他没有感觉到疼痛,有的只是后悔和煎熬。 他想转头看厉憬衍,却是怎么也没有力气和勇气。 僵着身体,他一动不动,全身的神经似乎都紧绷了起来,而后猝不及防地被削尖。 他动了动唇,发不出声音。 容修寒看了他一眼,心中无声叹息,跟着,他伸手搭上了厉憬衍的肩膀,低声问:“有没有和她解释?她有心结,需要你解开,心病还需心药医,她……” 剩下的话,不知怎么,堵在了喉咙口。 容修寒后知后觉地想,怕是就算解释了也是徒劳无功,慕时欢是打定了注意要离婚,而他们之间又岂是一句简单的误会能形容的。 毕竟…… 忽的,容修寒想到了另一件事。 “或许,你和慕时欢的过去能……” “她没有想起来。”冷冷的一句。 容修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厉憬衍抽了口烟,徐徐吐出烟圈,不知是自嘲还是自我厌弃,他说:“她没有想起我们初见的记忆,她不记得我们有过孩子,她把我……忘了。”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