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给予他短暂的欢愉,留下长久的空虚。 他不想回家,上海太大,那个家太小,小得话题来来去去只有那一个。可是不回家需要一个正当但不正确的理由。 宁晟凯歇了一会儿,余光瞄见考究的漆木桌面边缘放着的那份合同草稿,静了片刻,从名片夹里找出那天张信礼给他的名片,没叫秘书,直接自己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宽敞的、寂静的、像是黑白照片般的办公室里,他说:“你好,我是宁晟凯。明天晚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还有……如果小梵有空,你们一起来,就在第一次会面的地方吧,我会让秘书安排。” …… 与此同时,并不遥远的上海某单位某处。 不同于宁晟凯占据顶层偌大空间的单人办公室,这办公室里挤着七八张桌子八九个人,八九份盒饭里散发出的菜味杂糅在一起,反倒让原本勾人馋虫的饭菜香气变成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味,像是擦过食堂桌子的抹布。 “好,我会来。”林瑾瑜洗手去了,张信礼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在食堂抹布味里单手开了他给自己送来的饭盒盖子。 在听完宁晟凯后半句话时,他想也没想就说:“他没空。” 他只是想帮林爸爸搞定这件事,绝不真的用林瑾瑜去做交换。俗称想“不劳而获”、“偷奸耍滑”、又想宁总跑,又想宁总不吃草。 答得这么快,明显没问过当事人,宁晟凯又说了些话,张信礼道:“他上课,我有空过来。” “什么有空过来?”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林瑾瑜边越过张信礼肩头抽桌上的纸巾擦手上的水珠边问:“谁上课啊?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虽然在问话,不过他语气挺随意的,应该只是顺口,张信礼马上把手机按了,反扣到桌上,说:“没有,是你爸那个合作对象打电话过来约明天晚上吃饭。” 名曰吃饭,实则拉锯合同上的资金跟一些七七八八的细节,林瑾瑜看着他好似扣掉一个炸弹一样反扣住手机——这是第二次了,这种被防备着的感觉让他在心里狂揍张信礼。 他面不改色问:“是吗,那怎么问我有没有空?是不是听说我爸有个儿子,要我一起去?” 虽然过程完全错了,结论倒歪打正着。林瑾瑜听张信礼说‘他上课’,既然这通电话是准甲方打过来的,那这个‘他’除了自己没别人了,毕竟他爸及一干叔叔阿姨又不用上课。 “不……是,没有,”张信礼在千分之一秒里紧急思索完然后说:“只是问我有没有空。我说对象上课,不用我陪,我有空过去。” 呃,林瑾瑜心想:现在回句有没有空都已经需要对准甲方交代得这么清楚了吗? 这几周,张信礼经常神神秘秘接电话,林瑾瑜的第六感告诉他,张信礼心里肯定有小九九,不过他没责问——口头责问有什么意思,这家伙肯定抵赖,车轱辘话来回说。当场抓现行才叫有意思,看这厮还怎么抵赖。 “行,那你去吧,明天晚上不回来吃了是吧。”林瑾瑜一屁股坐他桌上,没事人一样拍拍他肩:“赶紧吃,我借同门的厨房做的,多给你放了辣。” 现如今张信礼两头忙,午饭经常对付,恰好林瑾瑜上午10点后很少有课,便常常给他做了饭送单位来,监督他吃饭,就跟值班时候一样。张信礼心里想着和宁晟凯的见面,无暇分心察觉林瑾瑜这个小难缠精如此简单就不追问了有些反常。 五分钟后,张信礼把饭吃完了,林瑾瑜收拾好饭盒,在大庭广众下堂而皇之捏了捏他耳朵,从桌上跳下来,一溜烟走了。 …… 晚上张信礼开车接他放学回家,两人做饭、吃饭、遛狗、睡觉,一派琴瑟之好的样子,林瑾瑜表现得甚至比平时还乖顺几分,老冲他笑。 “对了,对方明天约你见面是不是要复核那合同啊,”临睡前,伪装许久的林瑾瑜开始给张信礼挖坑:“就上次你说看不懂批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