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许钊左看眼,右看眼,在他俩之间犹豫了几秒,最后选择了去追林瑾瑜:“你俩难道……就……” 林瑾瑜一言不发,大踏步往前走着,眼神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凶狠:“没有‘我俩’,现在只有我和他。” “这……”许钊不敢相信他俩就这么完了:“你上哪儿去啊?” 林瑾瑜从踏出房门开始就坚定地往某个方向走,他没回答,只是一路走到一楼缴费窗口那里,开口道:“预交住院费,”他说:“最多能交多少,有上限吗?” 当然是没有的,林瑾瑜看了眼账户余额,把张信礼昨天欠的费用结清了,并补了一笔钱——出院时没用完的费用会退,这笔钱够张信礼暂时寄回家。 然后他把剩下的所有钱预缴到了小孩名下:“过几天会再来缴清,手术费到时候可以从这里面扣,是吧?” “嗯对,产生的费用都可以从里面扣。” “好,谢谢,病人自己是否可以办出院手续?” “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后,林瑾瑜再次道了谢,身无分文、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这又是干啥?”许钊跟着他:“一边闹分手,一边还还钱,真搞不懂。” 照他想法,人其实是他俩一起撞的,赔也是五五分,多给医药费就更费解了,分手就等于没了关系,该立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那是我欠他的,现在还他了。” 张信礼没钱寄回家,是因为来找他的时候花了,现在林瑾瑜还给他,他们之间无法整理出一分一厘都清清楚楚的账单,但加上之前种种,不清也算两清。 迎面而来的雨丝成了湿热南风里唯一的清凉,林瑾瑜走出大门,回头。 他不知道高处的张信礼是否也还在往下看,也许没有,他不会盯着不爱的人看。 夏天适合回忆,在这个适合回忆的季节,他们对彼此道了再见。 第324章 口是心非 天空是忧郁的蓝色。 照理说,分手的人应该会低落,会独自一个彻夜喝酒,喝醉了就大哭,再流几滴猫泪,没准还会撒疯大闹。许钊挺担心自己兄弟的,毕竟林瑾瑜本来情绪也……他还一直在吃药。 但林瑾瑜没有。 于许钊眼里,他非常平静,平静得不像是他。 那天下午,林瑾瑜从医院走了以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许钊跟在后边,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儿,问他,他自己也说不知道。 就像被截肢的人一段时间内总觉得已消失的那部分肢体还在,他始终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这就是分开吗……就在这三言两语、轻描淡写间。 “你俩暂时还是得打交道吧,”许钊说:“住啊,上班啊,本来都一起,突然这么……” “不会,”林瑾瑜除了‘不真切’的空泛感之外还感到愤怒,不是那种如火山爆发喷涌的暴怒,而更类似于憋闷,或者叫生闷气:“在这种事上,他很擅长逃避。” 他个性鲜明而倔强,有非常强烈的自我意识,喜欢的人也是坚强、勇敢,永远不认输的那种,迷茫的青春期他无畏地走过来了,张信礼在历经无数次逃避后的示爱他毫无芥蒂地接受了,他和父母坦白、抗争,从没有一次想过抛弃张信礼,去过回舒适的生活。 但张信礼放弃了他,这种放弃让他厌恶,更让他失望。 “他?逃避?”许钊不如他了解张信礼,也无从共情林瑾瑜蜿蜒曲折,而又痛苦的中学暗恋之路:“不会吧,他逃避?” 林瑾瑜说:“这是他最擅长的事。” …… 当天,林瑾瑜没回他和张信礼一起租的房子,而在许钊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他正常起床、正常说话、正常吃饭,正常出门去到单位,果然不出所料,主任说张信礼昨天已经来过,并以病假为由退出了实习。 实习本来就已进入收尾阶段,由于他病例证明齐全,又有那层关系在,单位通过了批准,提前给他打了分。 许钊道:“真出人意料,这下你可以接着上班了。” 然而林瑾瑜听完主任答复后,一言不发退出了办公室,跑另一边找到许钊大伯,直接照之前条例里的规定申请实习延后,缓期单独评定打分,许大伯同意了。 “搞什么飞机,”许钊实在理解不能了:“一个两个的,怕尴尬不撞在一起不久行了,他已经走了,你也走,到底为什么?”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