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眼睛看着许钊离去的方向,皱着眉头,好像有点不安,想一块走,张信礼在他面前站住了,见他在外面走了一天,领子有点没弄好,下意识伸手想弄一下,却又在马上要碰到他时停住了。 “……”他手指收拢,顿了几秒后慢慢把手放下了。 小堂哥站在后面,神色挺唏嘘。 “晚上想吃什么,”张信礼对林瑾瑜道:“说句话,好么。” 他知道林瑾瑜不会回答他,但还是抱着那么点小小的希望。 林瑾瑜眼睑低垂,仍然沉默。 意料之中,怀抱的希望不大,失望也就没那么大,张信礼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那去往厨房的背影看得小堂哥也不是滋味起来,他忍不住道:“小瑜,这么多天过去,你也该够了吧,那天……他也是为你好。” 林怀南也经常说这句话,不管父母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你好。 可那没有用。 如果“出发点好”能够作为论证对错与事物合理的唯一论据,那世界上就不会有“好心办坏事”这句话了。 没人知道林瑾瑜心里在想什么,厨房传来淘米的水声,小堂哥又说了些什么,大概是让他体谅张信礼的难处,他们所有人,各自都有难处。 林瑾瑜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站在原地听小堂哥说完后回身进了房间。 …… “今天菜你买的?”小堂哥扎起袖子,在一边翻捡了一番:“小瑜朋友在,多炒个菜吧。” “不是我买还能谁买,”张信礼边加水煮饭边道:“今天都忙,是昨天剩的。” 有时候事情就爱挤在一起来,又是月末了,社畜都忙碌起来。 这么多天来小堂哥和他一起照顾林瑾瑜,算是切身体会到了面对一个时时刻刻充满负能量的人有多么不容易,从身到心,都是一种折磨,共患难总是容易滋生出某种纯洁的、好似革|命情感一般的朴素友谊,刚刚林瑾瑜的表现他又看在眼里,这会儿不免安慰起张信礼来。 “刚你别放在心上,”小堂哥准备给他帮忙打个下手,洗个菜什么的,便从篮子里挑了一兜菜出来,道:“他不是有意的,就是生病了,控制不了。” “我知道,”张信礼没抬头:“算了。” 屋里通风不好,许钊刚才嫌闷,把房间门窗都开了,张信礼在做饭,没注意。小堂哥把菜洗了,拍了拍他肩膀,道:“说实话,别说你,我有几次也被小瑜气得不行,好说歹说不吃药,不听安排,问起来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散发巨大负能量,让你别管别管……他不想想怎么可能不管。” 张信礼把饭煮上了,开始刷锅:“你说了,他控制不了。” “是,”小堂哥道:“可我也知道,每天这样,人难免有火气,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我是他堂哥,你要有火,适当朝我发发也行,”他说:“真的,我保证不说什么。” “……”张信礼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 他道:“是我的错,我知道,没什么好发火的。” “……唉。”小堂哥叹了口气。 张信礼继续弄菜去了,小堂哥想了想,说:“我刚看了没什么好菜,要不这样,我现在去买只鸡回来,正好医生说多喝鸡汤对小瑜有好处……你也多喝点。” “马上吃饭了,现在炖也来不及,”张信礼把饭煮上了,开始刷锅:“明天你有空弄给他吃就行,我不吃。” “那我现在先买回来,明天弄了一块吃,”小堂哥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别特殊。”说完不待他推辞,带着钱换鞋出去了。 买就买吧,也好,医生确实明确说了喝点鸡汤鱼汤有助于补充营养,而且也可以缓解林瑾瑜的失眠。 张信礼在原地默默做着饭,小堂哥这一来一回少说半小时往上,他把该准备的准备了,正犹豫着是现在开始炒菜,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忽的感觉背后有人。 人可能确实存在第六感这种东西,有时候尽管看不见,但你就是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你身上。 张信礼一开始以为是许钊那大爷闲着没事过来视察,遂转过身去,准备告诉他人还没齐,先不吃饭,让他一边等着,可他转过去抬头一看,顷刻间没声了。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许钊,而是林瑾瑜。 厨房闷而潮湿,还弥漫着股挥之不去的油烟味儿,林瑾瑜在他身后也不知站了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