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撩起衣服下摆擦脸上、额头的汗,又扇领子疯狂散热,他道:“三点二十,因为懒得理你。” 他把水瓶递给张信礼:“喏,起来干活了。” 张信礼接过了,喝了口水,站起来,果然直接往田里边走,准备接着去干剩下的活。 林瑾瑜在背后喊他:“喂,”他说:“你有没有什么任务正式分配我的。” 张信礼道:“没什么了,这片收完就只剩打谷,然后晒干,你不会那个。” “哦,”林瑾瑜说:“你去干活吧。” 张信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道:“这个给你用。” 林瑾瑜接过了:“谢谢。” 他看着张信礼的身影慢慢远去,走入那片齐腰深的青黄之中。然后他在原地歇了大概半个小时,等汗不再一股一股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往外冒之后便站起身来,走去堆稻谷杆子的一边,弯腰抱起一捆收割下来的稻谷,脚踩在踏板上,踩动滚轮,一丛一丛地打下金黄的谷粒。 张信礼在远处听见动静,有点讶异地回了一下头,但是什么也没说,只看了林瑾瑜一小会儿,便接着弯腰继续他的工作去了。 在几乎没有间隙的忙碌中,日头渐渐西斜。 张信礼抱着最后一捆稻谷走上田埂边,把它放入那种老式的、原始人力打谷机里,打下最后一把谷粒,把杆子丢到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道:“行了,今天到这儿,收拾下回去吃饭。” 听到这句话,林瑾瑜一下松了劲坐到地上:“我的妈,可算完了。” “饿了没?”张信礼问。 “饿得我前胸贴到脊梁骨了。”林瑾瑜回答。 张信礼开始归置东西,他一边把打好的谷粒装起来,一边道:“那你回去先吃点别的,饭要现做,一下可能吃不了。” 林瑾瑜本来以为工作结束,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沮丧起来,说:“哦,那走快点。” 张信礼把轻一点的给林瑾瑜拿着,重东西都背到自己背上,道:“走吧。” 林瑾瑜耷拉着拖鞋,提着东西跟在张信礼身后,看着他拎着换下来的那双红白色回力鞋,赤着脚走在山间的土路与野草间,每次迈步时隐隐可见他脚踝上方突起的韧带与筋骨。 一只褐色带棕黄斑点的松鼠从茂密的树冠间窜下来,窜到一半发现有人,又惊叫一声又着急忙慌地窜了回去。林瑾瑜还是第一次见着活的松鼠,十分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张信礼在前面问他:“你怎么会用那个打谷的?” “哪个啊?就那个踩踏板的吗,”林瑾瑜说:“我坐在后面看你用那么多次,看都看会了好伐,又不是什么高科技。” “哦,”张信礼说:“你还看我啊,我以为你净玩手机去了。” 林瑾瑜说:“我倒是想眼不见为净来着,奈何你家那地里就你一个人,没有其他目标物,我想不看也没辙啊,只能被动接受你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 “看一会儿就会了啊,”张信礼慢悠悠地说:“还不算笨。” “废话,”林瑾瑜道:“很多东西我不会做是因为我没有学过,不是因为我没有学习能力蟹蟹。” 他语气里那股浓浓的认真与不服气的意思听得张信礼觉得很逗,于是有意逗逗他,道:“有学习能力割谷子还那么慢呢,”他说:“两点四十多到三点二十,那么久时间就收了那么点。” 林瑾瑜万万没想到自己费了精力帮他忙,这人不表扬表扬也就算了,居然还冷嘲热讽上了,当即十分生气,怒道:“肯帮你就不错了,还在这儿挑三拣四的。” 张信礼继续道: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