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林瑾瑜忙道:“你们还真是一家人,问的问题都一样,字儿都不带变的。” “你见过张信和了?” “见过了,他给我递的水。你那‘文辞优美’小作文可是让我久仰他的大名。”林瑾瑜道:“你弟跟你长得真像啊。” “堂兄弟。”张信礼回答:“昨天如果不是他,你还得在泥巴里多待一会儿。” “不过他比你讨人喜欢多了,笑起来也好看。” “你跟他处得来就好。” 林瑾瑜尽量用听起来十分漫不经心的口气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张信礼抬头看他:“什么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林瑾瑜有点别扭地道:“张文斌说……你发烧了来着。”越说声音越小。 “低烧,早退了。” “这样,那正好给你家省了一笔买药钱。”林瑾瑜道:“那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信礼于是道:“你剥葱吧。” 林瑾瑜看了看一边塑料袋里的一把大葱,拿起来,挠了挠头:“怎么剥?” 听见这句话,张信礼抬头看他,眼里的诧异藏都藏不住,那眼神看得林瑾瑜只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抱着这捆葱钻到地缝里去,等吃饭了再出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确实不会啊……”林瑾瑜说:“我没干过这个。” “你真的一点点家务都不做的吗,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张信礼从他手里拿了一根葱,动作麻利地掐掐剥剥,不到十秒就剥好了一根白白净净的葱放到一边的篮子里。 “我……”林瑾瑜:“我看书。” “看闲书玩手机打游戏。”张信礼嘴上说话,手里却一点没慢。 林瑾瑜立刻大吼:“不是的!”同时心里想:好像真是这样。 “哦,还有滑滑板、闯祸和吃。” “而且我说多少遍了,那不是闲书。” “不是闲书你也不会剥葱。” “葱葱葱,你就会个葱,”林瑾瑜小声嘟囔:“不知道谁,念个诗跟总统宣誓就职似的,”他开始模仿张信礼的语气:“‘这句诗是什么意思?是说一个人无论活着的时候怎么风光,死了也像叶子一样吗?’……我服了。” “……”张信礼道:“闭嘴。” 林瑾瑜道:“而且,虽然这个给葱脱衣服我现在不会,可是不代表我不可以学。”他说:“你教我我不就会了。” “那你现在会了吗?”一会儿工夫张信礼已经剥了小半。他把剥好的葱放到篮子里,停下来,看着林瑾瑜。 “我……”林瑾瑜语塞:“我刚刚没注意看,你再来一遍。” 张信礼挑眉。林瑾瑜觉得那个表情里“孺子不可教也”的浓度达到了目前为止的峰值,创造了历史新高。 正当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应该老实当猪,窝在房间里看小说,只等饭好了出来吃的时候,张信礼把他脚边装葱的塑料袋拽了过去,开始一点一点地教他要把哪些叶子择了,从哪里开始才剥得顺手。 “哪有剥葱从根开始的,你从叶子开始,黄的、枯的不要……不是不是,你往下撕,整个就下来了……” “这样……” “不黄的你给剥了干什么,一点点枯你把枯的部分掐掉就可以了,怎么全丢了,你这个剥法一根葱能给你剥成空气。” 林瑾瑜恼怒地呲牙:“这什么麻里麻烦的玩样儿,今天中午吃啥啊!剥它干嘛!” “西红柿和大葱炒鸡蛋,你不是爱吃西红柿和鸡蛋吗,”张信礼说:“忘了买肉,只能给你炒鸡蛋了。” “哦……”林瑾瑜道:“你能别那么多废话吗!老损我!我是第一次!能不能有点耐心!” 张信礼让步了:“好,成。”他把林瑾瑜手里饱受摧残的葱接过去:“你这样……”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