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呢?”他问。 “爸早去田里了,妈进山了。”张信礼头也不抬地回答:“谁有你起得那么早。” 林瑾瑜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张信礼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他说:“粥在锅里,你自己盛还是我帮你?” “不劳你大驾,我自己有手。”林瑾瑜进了厨房,看到一口老式的、嵌进柴火灶里的那种大锅,打开锅盖,用大铁勺舀了一碗粥到碗里。 张信礼拿着碗,也跟在他身后进来了。 林瑾瑜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粥,问:“这是你熬的?” 张信礼点点头,也盛了粥。 “难怪,”林瑾瑜以牙还牙地讽刺回来:“这么难吃,饭如其人,不怎么地嘛。” 其实他是死鸭子嘴硬,纯粹要讨个嘴上痛快。这锅粥浓稠、火候正好,散发出一阵阵纯粹的大米香味,林瑾瑜自己会做的菜唯有一个水煮方便面,比张信礼差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爱吃不吃。”张信礼也没给他好脸,不屑于跟他幼稚斗嘴,直接了当道:“待会儿可能要下雨,我吃完去田里给爸送斗笠,很快就回来,你自己好好玩吧。” 林瑾瑜哦了一声就算答应了,自己捧了碗出去桌上吃。 粥里没放糖,林瑾瑜吃了几口就觉得寡淡无味,又实在是饿了,只能夹几筷子榨菜逼着自己往下咽,反观张信礼倒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稀里哗啦几分钟就把一碗稀饭吃了个干净,吃完放碗管也不管林瑾瑜,直接出门了。 林瑾瑜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好不容易吞进去大半碗,实在是吃不下了,把筷子一放开始接着玩植物大战僵尸,玩了几局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早晨的空气非常清新,他很久都没闻到过这种混杂着些微草木腥气的清冽味道了,于是推开门想去外面溜达溜达。 门刚开了半扇,林瑾瑜半只脚才踏出屋,就再次被一串猛烈的狗叫吓得缩回脚,“砰”一声把们关得严严实实。 院子里,半人高的黑狗见张信礼出去了,那个不知哪来的陌生人又一次把脚踩进院子里他的领地,士可忍狗不可忍,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汪汪汪咆哮一通把林瑾瑜又吓了回去。 林瑾瑜确实喜欢狗,但他还真没见过领地意识如此强烈又凶巴巴的狗。他思索片刻,忽然灵机一动,跑进房里,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根双汇火腿肠来。 木板门发出“吱呀”一声绵长的声响。趴在不远处的黑狗警觉地抬起头望向门口,耳朵立起来竖得老高。 林瑾瑜小心翼翼伸出手,朝黑狗摇了摇手里剥了一半真空包装纸的火腿肠。 黑狗闻到香味,压低身体,谨慎地朝林瑾瑜手里的火腿肠靠近。 “来,你倒是来呀。”林瑾瑜把那根火腿肠晃了又晃,吸引狗来吃。 黑狗垂着尾巴,一边观察林瑾瑜,一边小步小步朝火腿肠靠近。 小样还挺谨慎?林瑾瑜把火腿肠掰了一小块,远远抛向黑狗,黑狗很快叼起来吃了。林瑾瑜接连掰了三四块,不断缩小抛出去的距离,终于在掰到第五块的时候成功引诱黑狗走到了他面前。 林瑾瑜蹲下来,又掰了一块在手上,这次黑狗只闻了闻他,迟疑了一小会儿就从他手上舔走了火腿肠。 温热的狗舌从掌心擦过,林瑾瑜为自己的驯兽天赋得意洋洋。 他一块接一块地喂火腿肠,偶尔伸手试探性地撸一撸黑狗粗硬的毛。 黑狗吃得很快,火腿肠像中年男人头上的头发一样光速减少……不多一会儿就告竭了。 “已经没有了。”林瑾瑜摊开手,给黑狗看他空空如也的掌心。 黑狗闻了闻他的手后,抬头和他平视,,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清楚倒映出林瑾瑜的面容。 “?”林瑾瑜看着那狗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他居然觉得这只狗的表情和张信礼有点像……一样的大爷、一样的土贱,也一样的顽强。 火腿肠已经喂完了,那条狗虽然还在直愣愣地盯着林瑾瑜,但已经不再朝他凶巴巴地叫了。 林瑾瑜成功达成了套近乎的目的,心里十分高兴,还有点小得意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