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要是打你,你千万要躲,知道吗?”陆听音忧心忡忡。 “知道。” “我会心疼的啊沈昼,”她从他怀里仰起头,红了眼,“我真的会心疼的。” 沈昼低下头,答应她,“不会有下次了。” …… 陆听音没带换洗衣服,昨天睡在他家,半自愿半被迫。 今天林周逸在,她觉得自己要是跟沈昼去他家。晚上十二点就能接到陆宴迟的越洋电话,而且还是视频的那种。 沈昼开车送他们回家,而后独自回到住处。 洗手间偌大的镜子,照出他此时模样。 精壮结实的身体,腹肌隐约可现,只是白皙的皮肤下,有斑驳的乌青,零散分布在腰上、胸口、肚子上,轻轻一碰,都带来戳心挠肺的痛感。 嘶—— 他神情漠然,拿出碘伏棉签擦伤口。 擦好后,他出了洗手间。 没有开灯的客厅,他把自己扔进沙发上。 月光照在他毫无表情毫无温度的脸上,连月色都被衬得疏冷。 沈昼阖上眼,脑海里闪过很多。 他想起那年他要转学去十三中,沈业昀勃然大怒,打他的时候,下手没有半分收敛。不像是在打他的亲生儿子,像是在打仇人一般。 沈昼倒在地上,任他一拳又一脚。 客厅回旋着他的话——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老子打死你也没人说一个字。” 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沈昼却毫无痛觉,身体是,心也是。 他早就麻木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他的父母,一个抛弃他,另一个唾弃他。 他不觉得自己有多金贵,也不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人真的会对他上心。 可偏偏世界上有一个陆听音。 今天这场架,算是他所有打过的架里面,最轻的那一个。 可是陆听音却红着眼,对他说:“我会心疼的。” 那一瞬,沈昼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揪起。 树影在地板上拂动,客厅里异常沉默,不知过多久,手机嗡嗡震动。 他捞起来看。 陆听音发来的消息。 【你还好吗?】 【疼不疼啊?】 【我感觉我都要疼死了。】 【林周逸知不知道他打的是谁啊!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的心肝!】 他看着手机的脸,神情柔和,眼里有很淡的笑。 过半晌。 他把陆听音的备注改成, ——心肝。 你也是我的心肝。 …… 或许是身体的疲惫,或许是别的。 那晚沈昼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他刚去宜城的那段时间。宜城靠海,是连冬天都鲜少下雪的海滨城市,即便是十二月,也有骄阳。 可他像是停留在和陆听音分别的那个寒冬。 每天上课、下课,就算在学校这样一个社交没有任何目的的象牙塔,他也封闭的没有一个朋友。 来宜城一中三个月。 他和同学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高二第一次期末考试,他顶着高烧参加考试。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他连笔都有些拿不稳,打电话让司机把家庭医生叫到家里。他拖着沉重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