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父亲这样问我,我不知道。” 第五十章 沈崇一愣, 想对沈书云动怒,埋怨她不肯为自己排忧解难。 长久以来,沈崇偶尔遇到不好解决的麻烦事, 小至繁杂的家务事, 大到朝堂中的麻烦, 他会时不时找沈书云询问, 得到一些有启发的建议。 何氏虽然娇柔貌美,是沈崇的宠妻,但到底许多事上不知进退、没有章法,因此反而这个受荣恩公教养长大的嫡长女, 反而可以给沈崇出一些主意。 没想到沈书云对于沈书露的燃眉之急,却是这么一副不想理会的样子, 让沈崇有些意外, 也有些下不来台。 沈崇是今天早上, 听说沈书露上吊未遂,才知晓了她和萧唯仁的丑事。一开始他愤恨不已, 恨不得打断沈书露的腿, 责备她败坏了自己的门庭。 然而,沈崇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何氏三言两语劝慰他,把责任都推到了萧唯仁的不负责任和沈书露的年轻单纯上,沈崇便软了下来。 何氏低泣着说:“露娘无论如何是我与老爷的第一个孩子, 从小也是娇宠着长大的小姐,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 露娘以后也没法活了。她已经知错了, 也是因为知错, 才寻了短见。您是家主, 一定要让萧家那小子赶紧和露娘把婚事办了, 日子久了,肚子显怀,露娘可怎么做人?” 沈崇觉得此事很棘手,一来他现在人微言轻,没有了国公府的名头,不知道萧家那边会不会耍赖,若他许诺过沈书露婚事,最好是能够践行,若是不肯认账,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逼他一定娶沈书露过门;二来现在还在荣恩公孝期,就算是嫁女儿,也只能悄悄地简化流程,最好只是送亲过去临安,不要给京城中盯着看他们家笑话的那些大家族留下违背礼教的话柄。 何氏只有要求,却没有策略,沈崇想去和沈嵩商议,但又怕沈嵩也会笑话自己治家不严,想来想去,唯有沈书云或许能给出点有用的主意。 但是沈崇又自知理亏,原本荣恩公生前是有意将沈书云嫁给萧唯仁的,虽然这门亲事因为荣恩公的过世而耽搁,但沈书云自己也是知道荣恩公的意思的,而且两个人还在老人的授意下相看过。 若是沈书云对萧唯仁没有生出男女之情倒还好,最怕是她自己也有嫁给萧唯仁的想法,那便真的是难办了。 何氏甚至这时候不忘记把污水往沈书云身上泼,在等着沈书云过来的时间里,何氏还对沈崇抱怨:“听露娘的意思,萧公子是说好回去临安就递过拜帖的,为何迟迟不来?莫不是咱们家大姐仗着是那边的表妹,写了什么信、放了什么风,动摇了萧家的求娶之意。否则怎么说得过去,答应的事情不办呢?” 沈崇心里也是嘀咕,到底萧唯仁是看中了自己哪一个女儿,分明在荣恩公寿宴,萧唯仁已经接受了沈家“准女婿”这个身份,为何回到临安就了无音讯呢? · 见沈书云就气定神闲坐在玫瑰椅上,看都不看何氏母女一眼,把自己这个父亲晾在这里,沈崇皱起了眉头。 但是到底自己千头万绪,没有主意,于是对沈书云低声下气道:“大姐儿,怎么这般与为父说话的?你祖父生前那般器重你、教养你,就是让你这样做嫡长女的么?” 沈书云听出了沈崇的抱怨,于是冷冷一笑:“祖父教养我、器重我,让我恪守世家嫡女的尊重,作出这等暗度陈仓、私相授受的事情,父亲难道不该第一埋怨二妹妹逾矩,倒是指摘我的不是么?” 沈书云从前被荣恩公宠着,很少这样冷漠地说话,大抵也是那时候,沈崇和何氏看在老公爷的威严上,不曾对沈书云这样苛刻对待罢了。 这几句话说的何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闹到了肚子大起来的地步,就算是寻常小门小户家的女儿,也鲜有作出此等丑事的,何况是官宦人家的嫡女。 “好了好了,你妹妹正是畏罪,才会自裁。现在人虽然救下了,也是丢了半个魂儿,你就不能看在姐妹的份上,帮帮为父吗?” 沈书云看着这一屋子的三个人,又生气又惭愧,不明白祖父一世英名,怎么会教养出这么不肖的儿子儿媳。 难道真的是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在养育自己这里,于是其他的人都顾不上了吗? 可是,分明庶出的东院叔父沈嵩一家,都堂堂正正,没有一个如此寡廉鲜耻又自以为是的人。 她实在是不想管,甚至当沈崇对她有所埋怨的时候,她都想站起身来,径直回去,恨不得现在门口把守着让她禁足的家丁,能把父亲也拦在外头,不给她见面才好。 但此时,荣恩公临走前拖着她的手,希望她能守好这个家的遗言又在耳边,沈书云的愤怒和不平一下子就冲淡了许多。 祖父深爱她,本不应要求她一个女孩子守住这个日渐衰微风雨飘摇的家。 大抵,料事如神的祖父早就猜到自己死后不久,这荒唐的父母就会作出许多大跌眼镜的事情。所谓保全家业,都是一件极为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