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月注意着前方路况,“你清醒清醒吧。” 江序笑了声,却没多少愉悦的意思,“喝了酒我不会开车。”他似乎意有所指,“关上窗户吧,你不是怕冷么。” 梁今月关了窗户。 她承认之前再见到他心里泛过涟漪,无关情爱,只是人之常情,毕竟算她半个初恋,总是特别些,再怎么也不可能做到毫无波澜。 但他对她和从前并无二致,从前把她当普通女同学,现在把她当普通相亲对象,还是没准备继续往下发展的那种,她不想重蹈覆辙。 各自沉默,直到一道电话铃声打破安静,梁今月瞥了眼亮起的屏幕,是陈译。 江序挑眉问,“接不接?” 犹豫的间隙,江序径自从中控台拿走手机,划了一下屏幕,铃声停了,车厢恢复安静。 他帮她挂了这通电话。 “你怎么挂我电话……” “开车最好别接电话。”江序眉眼微敛,缓缓道,“前几年我和朋友合伙创立了一个建筑设计事务所,现在创收稳定,手上还有别的投资,明天可以让人拿给你过目。房产有三处,你单位旁边也有置业,很近,离s大校门……” 越说越离谱了…… 梁今月忍不住打断,“说这些做什么?” 他语气自然,“上次吃饭你没问这些。” “……”梁今月定了定心神,专心开车,“先别说话了。” 外面下起小雨来,细密的雨丝在车灯前映照清晰,雨刮器一下下滑过玻璃,路况慢慢松散,梁今月冷静开口,“怎么突然想结婚?” 她把车停在路边,转头说,“你想结婚,应该有大把女人愿意。” “婚姻讲究你情我愿。” 梁今月手指摸着安全带上的纹路,纠结了片刻,问,“那为什么问我?” 他看她一眼,轻描淡写道,“各方面来说,你很合适。我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频繁的相亲实在浪费时间,与其不断去重新接触新的人,遇见合适的不妨就试一试。既然你也想结婚,不如我们试一试?” 梁今月微微失神,“你觉得我们合适?” 江序还没开口,她继续说,“我们还不了解彼此,”顿了顿,她补充,“我是说,十年了,谁都会变。” 江序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是吗?” 雨越下越大,打在车窗上哗哗作响,窗上起了一层雾,谈话仿佛陷入瓶颈。 手机铃声突然又响起,梁今月拿起来看,是梁诚来电。 怕有什么急事,她接起来,“爸爸?” 她听了两句,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挂了电话,她重新发动车子,语气焦急,“先不和你说了,我妈妈在家晕倒了,现在在救护车上,我得赶快去医院,你先走吧。” 她手忙脚乱地从储物箱找出一把伞递给江序,手都在颤抖,完全无法镇静。 江序虚握住她的肩,帮她保持冷静,正色道,“你这样开车会出事,我送你。” 他打着伞下了车,大步绕到驾驶位,拉开车门,握着的伞柄塞到梁今月手上,他坐了进去。 问清是哪家医院后,江序把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些,“你先别着急。” 怎么可能不着急?中午她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弄的晚上就进医院了。 再思及母亲动过手术,梁今月不敢再想,只祈祷着不要有事。 江序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分神注意着梁今月的情况,她的脸一动不动地对着窗外。 没办法仔细看她,不知道有没有在掉眼泪,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他的记忆里,梁今月不是会默默哭的人。伤心了难过了要哭就哭得震天响,吵得人受不了,她不好过也不要让他好过。 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现在她礼貌又自持,话也很少。 重逢以来,唯一一次看她发脾气,是那次找他拿耳钉,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左右不想让他安心坐车。 太久违。 没有深想,他开口喊她,“梁今月。”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意思是怎么了? 一个红灯,江序停下车,他细细看了她的脸,没有泪痕,眼里有的只是焦急。 还好,他轻轻松了口气。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