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七年的首次聚头,不欢而散。 值班的规培生在科室群汇报他管床的那个病人血压急剧下降,已经请了急会诊。本来这事首先应由值班医生处理,处理不了上报二线,二线再没法子才应该请专科急会诊。 但年轻医生经历不够多,遇到这种情况吓都吓死了,越过二线直接请了急会诊。秦铭已经预感到明早交班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本来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可这是他主管了半个月的病人,病情出现波动,他需要第一时间了解总结病情。 他让叶一竹和他一起走,但半个小时前隔壁桌有个富二代邀请叶一竹和他们一起玩,她答应了,这会儿正嗨上头。 “你走你的呗,你赶着去看病人又没空送我,咱俩顶多一起走百来米。没意思。” 秦铭无法反驳,他原本担心那个富二代不怀好意。可转念一想,那可是叶一竹,他担心她干嘛。 于是他打算先去医院,如果他结束的时候叶一竹还在这里,他回来接她。 秦铭套上大衣匆匆往外走,在过道与一个高大的身影错身而过,他随意看了一眼,愣在原地。 顾盛廷步子大又稳,一身黑,刚走进去就有几个女人主动勾搭他。他连动作都懒得做,轻而易举就避开所有诱惑。 禁欲又冷酷。 秦铭缓缓站直身子盯着那个背影看了一会儿,思绪迟钝。 刚才一群人吵得天翻地覆的时候,叶一竹事不关己,中途还接了通电话。 只不过她没说什么,嘴角一直挂着讥讽的笑。挂掉电话后,她垂下眼眸及时掩盖住了一瞬即逝的惘然。 而顾盛廷大半夜独自出现在二楼后座。 秦铭皱了皱眉,忽然觉得很难搞。不过片刻,他又轻吁口气,打个响指风风火火小跑出去。 * 顾盛廷骨子里有矜贵的涵养,不轻易显露。就像十几岁的时候他逃课、打群架,肆意挥霍时间、金钱,完全纨绔子弟的做派。进入天普后,他站在人生另一个巅峰,才逐渐收敛少年的乖张、反叛,做一个精英商人。 那天叶一竹讥嘲他装绅士都装不会。 但其实只有她能随地随地把他激到两种人格的边缘。 在别墅那天,她昏睡的时候,他给她手机充上电,打到他的手机上,然后删除通话记录。 整个过程他不慌不忙,不心虚,白而锋利的五官像冷刃。 只是有一瞬间恍惚,想起那个早晨——在清凉的校医室,她拿他的手机主动加了他的微信。 那天在车上,她的每句话让他无尽懊悔、自怨的同时都让他如获新生。 无时无刻都想见她,想知道她的情况。 不知不觉将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他其实并不奢望她会接。因为他足够了解她,知道她向来不喜欢接陌生电话。 漫长的等待中,他隐在黑暗里又抽完一支烟。最后肺痉挛似的痛了一下的时候,他骤然清醒,被无尽失落淹没。 但也是在那瞬间,电话那头传来十分混杂的声响,他眼中迸出光,丢开烟头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没说话,也没挂掉电话。等待处刑的时间里,她四周有人在无能狂吼,桌椅板凳挪位的刺耳声响,混乱又疯狂。 “你是不是在二楼后座?” 他问完下一秒,电话挂断,他再打过去,被拉黑。 但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相信自己的直觉,抓起外套跑出漆黑的大楼,一路驱车直抵二楼后座。 他微微喘气,有心悸的感觉,生怕自己判断失误或者来晚了,又让她走掉。 在群魔乱舞的人群里一眼认出她,顾盛廷发慌又紧张的复杂情绪并未好转。他愣在原地,不断被跳跃的人潮推挤,黑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