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沉沉,是该睡觉的时间了。徐昭的脑海里却盈满林樾说的“蜕皮”两个字。蜘蛛竟然会蜕皮吗?她起初只是用若有似无的眼神瞥瞥沉睡的林樾,后来见他睡的深沉,便有些放纵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下肢。 步足和大肚子。 或许是有了林樾的滤镜,此刻再看那数条给她带来震惊和恐惧的蜘蛛不足,盯得时间久了竟然觉得,有股怪异的美感?直到认真观察,她才看清楚林樾的躯体是呈现怎样的面貌。 以腰腹为分界线。 上面是人类的胸膛和头部,额头长着两颗蜘蛛单眼。下面则是漆黑幽暗的蜘蛛肢体,本应该是两条腿的地方,变化为覆盖黑色硬甲的部位,步足由此处生长。 步足粗壮,有成年男性的大腿粗细,毛绒绒的刚毛使它看起来更是大了一圈。迎着月光看过去,散发着莹蓝色的光芒。这股清冷又带着点妖艳的蓝色,竟然意外地贴合林樾的样貌。 后面的大肚子宛若吹鼓的气球。同样生长着粗,硬的绒毛,像颗鹅卵石坠在臀后。 观察的过程中,徐昭的精神高度集中在林樾的身体上,由步足转而落在后肚子的时候,由于看不清楚,她往前面蹭了几步。这个时候,和步足只隔着厘米的距离。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被刚毛触碰的麻痒的感觉。 可以摸一摸吗?看起来好奇怪啊。 徐昭这样想着。极力压抑住想要触碰步足的冲动——就轻轻地碰一小下都不行吗?林樾睡着了,何况只是摸摸他的步足,他总是用那副仿佛被抛弃小狗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现在,她努力克制恐惧,摸摸步足,就算被他知道,也不会觉得冒犯吧? 徐昭大胆地伸出手。 她自以为和林樾足够亲近。却不知道,蜘蛛在蜕皮的过程中,极度敏感,极度容易受到惊吓。何况林樾不是普通的蜘蛛,他的尖牙能够在瞬间撕破徐昭的脖颈,吮,吸甜美的血液。 他猛地睁开眼睛。步足被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甚至……还被用很小心的力道拔了拔,没有拔下来,很可惜地移开手。甘美的味道涌进鼻息,意识到是徐昭的时候,已经晚了。 幸运的是,他没有做出更过激的反应,只是…… 徐昭眼睁睁地看着安静的步足,猛地搓动起来,她拔不下来的刚毛被很轻易地搓下来,飘到她的胳膊上面。她惊奇地盯着林樾突然做出的奇怪的举动。 这是代表的什么意思呢?还没有等她凝神思索,胳膊传来痛痒的感觉,她挠了挠,又挠了挠,垂头看去,落着蜘蛛刚毛的皮肤红肿一片,仿佛被火灼烧的感觉。 “啊……这是……” ——踢毛。 蜘蛛在受到惊吓或者感受到威胁的时候做出的反应。 怎么和摸着的触感不同?摸起来是柔柔软软的,谁能想到,刚毛脱落飘在皮肤上的感觉,竟然像是黄蜂哲过似的!徐昭举着胳膊,正准备翻出背包,看看里面是否有止痛止痒的药膏,阴影笼罩着她。 透过缝隙洒落的月光被遮挡得彻彻底底。林樾蹭到她的旁边,捏着她的胳膊,泛着红意的眼尾勾勒无辜委屈的神情,眼睛眨动两下,充满歉疚自责:“都怪我,竟然没意识到是你……” 边说着,边垂头。柔软唇,瓣含住刺痛的皮肤,滑软湿黏的舌,头轻轻柔柔的,仿佛嘴里的是甜美的棉花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棉花糖就会缩成小小一团。 他安静专注地垂着头,瘦削的肩头微微倚靠着徐昭。 被林樾含过的胳膊皮肤不再灼痛,她感到股陌生的情绪,由尾椎蹭的流窜到后脑,像是被电击中。她往回抽胳膊:“别,别舌忝……你的舌头不疼吗?” “不会的,”林樾纤长瘦削的脊背压低,仿佛虔诚的信徒,专注地亲吻信仰所在的地界,纤密睫毛眨动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