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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闪回。


    六

    夜晚,中南楼宿舍。

    博士阶段住二人寝,陈勉平时很少回寝室,可这段时间准备毕业和留院,他几乎每晚都住在这里。

    同寝的贺誉是个选了心胸外的可怜人,比他还忙,完了人家还得挤出时间谈恋爱。贺誉女朋友是药学的师妹,陈勉在寝室留宿的这些天,时不时能听到贺誉跟他女朋友语音。

    “宝贝吃了没?”

    “宝贝累不累?我想你了。”

    “周末我得值班,你来医院找我吧,宝贝么么哒。”

    宝贝长宝贝短。

    陈勉那头轻声叹息。

    贺誉斜他一眼:“我室友回来了,对宝贝,他一直都一个人,你听谁说的?我天天跟他住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陈勉揪揪耳朵,罩上耳机接着敲键盘。

    说白了这个年龄的男医生,只要不是丑出天际,个人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所以陈勉这种长得不像老实人性格又很招摇的单身狗,就非常容易变成靶子。一天八个谣言传他,一会儿说他是老男同了,一会儿又说他花心天天换炮友。

    连导师周信明上手术都能听到关于他的离奇传闻,特地找他求证是不是男女通吃。

    是是是,随便传。

    陈勉没所谓,偶尔还嫌编的不够精彩,故意拖着钱沉孙爽他们到学校里头,意图把故事情节搞得更混乱。

    那边贺誉收拾好包,“我得走了,女朋友找我有事。”

    “嗯,”陈勉打字飞快,他得把这个该死的会议流程搞完,随意问了句:“今晚上不回来了吧?”

    “呃,不一定。”贺誉说。

    陈勉抬眼瞟他,没说什么。

    贺誉一走,陈勉把耳机线一拔,节奏强烈的音乐被释放,整个寝室变成了他的独有空间。

    这样才对。

    他开始在电脑上沉浸式打杂,非常投入。

    叮铃铃——

    正聚精会神写着文档,电话突然响了。

    陈勉刚要接起来,才发现响的并不是他惯常用的那个手机,他手摸到包里拿出另一个,屏幕上是个他不认识的号码,果断按掉。

    结果铃响得相当执着,左一次右一次,搞得他夜班PTSD要犯了,赶紧接起来。

    “您好,哪位?”

    对面没声音。

    陈勉把手机拿远点,再一次确认号码,“喂?”

    像静止了一样,还是没声音。

    不多时,电话那端开始有咻咻的鼻音,以及细微的,有节奏的呼吸。

    “.......”

    什么玩意儿?睡着了?

    合着哪个醉鬼给他直播asmr呢。

    正要挂断电话,那边传来极为轻弱的“嗯”的一声,是个姑娘的声音,发音像颗软糖一样甜糯。

    陈勉心脏突然像被羽毛轻抚了一下,痒痒的。

    他吐口气,试探唤了句:

    “成欣然?”

    结果对面突然开始响起规律的呼噜声,呼哧带喘,睡得很香。

    他哑然,笑自己多想,挂了电话。

    等做完会议流程的文档再传给师兄,已经两点多了,陈勉往床上一躺,拿出自己那个备用机,点开微信刷了刷。

    他已经很久没拿这手机刻意的刷成欣然的朋友圈了。

    手指往下滑,并没看到什么新内容。

    上一条是大年初五那天发的迎财神。

    再上一条是去年年底发的:杀青愉快。

    配了一张她和剧组的同事们在深圳的合照。

    他放大看,她站在最边上,合照里还有陈郁森,站在另一边。他轻切了一声,将手机扔得老远,翻身盯着天花板。

    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刚下医院实习那年,陈勉试着用小号加上了成欣然,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她,那时这微信号一年到头都不更新一回。

    只是因为她朋友圈的背景是一只棕灰色的卡通兔,很像他当初养的那只。

    直到有一天,她在朋友圈里发了个组讯,下角写着:电影学院学生作业,请多多支持哦。

    他告诉自己只是因为地点离他很近,于是按照组讯上写的时间地点,扫了辆单车骑过去。

    晚上七八m.ThoNgadAy.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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