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神情自若,淡笑道:“我是个瞎子,在黑夜里行动自然要更沾光些的。” 楚留香只是讶然了一瞬,而后便也神态自然地笑道:“在下有一位朋友,虽双目有碍但却气度高华,温柔有礼,一手流云飞袖出神入化。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引荐花兄与原少庄主相识一二才是。” 无花捏住手中佛珠,陡然明白傅回鹤此行真正的目的所在。 他闭了闭眼,眸色平静下来看向傅回鹤。 傅回鹤还在逗弄着手里的小雀儿,察觉到无花的视线,抬眸一笑,意味深长。 …… 夜深,几人相继找了地方打坐休息。 花满楼到底是个凡人,正准备盘膝打坐,身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来,微 微用力将他按到肩头。 花满楼被这过于亲密的动作一惊,但随即便放松下来。 傅回鹤另一只手中的烟斗还在逸散出白色的雾气,虚虚实实拢在两人身周。 地上有些番薯烤焦的外皮,是除却傅回鹤之外的四人果腹的东西,还有一只骨头被埋去外面的叫花鸡,只可惜傅回鹤连味道都没能闻到一星半点,还白白损失了最后一瓶百花酿。 傅回鹤想着方才几人提到的素斋,感叹人类果然是一种很会享受的种族,连草木树根也能做出各种滋味来。 花满楼低声问他:“想吃素斋?” 傅回鹤眼睛一亮:“你会做?” 花满楼淡笑,十分有深意地轻咳了两声:“不是很会,但傅兄想必也是不需要什么大夫郎中的。” 傅回鹤语塞。 某种意义上,他的确是完全不会吃坏肚子。 花满楼向来随和,把选择权交给傅回鹤:“所以,要不要尝尝?” 傅回鹤权衡了一下,很轻易达成自我说服,毕竟就算焦糊味儿也是一种奇特的体验,没出息道:“……要。” “其实我有点意外。”傅回鹤突然道,“你不是主动与人比试的性子。” 要论武功境界,花满楼并不在江湖盛名的陆小凤西门吹雪之流以下,但江湖人说起花七公子,更多只是赞叹一句君子如玉,世无其二。 方才花满楼和楚留香比试轻功时,楚留香与花满楼虽说没有全力以赴,但两人都是出了八分认真的。 “流云飞袖是花家的武学,但我的轻功却是学自另一本无名典籍。”花满楼低声道,“那秘籍是我自家中藏书阁翻出,上面未曾提及师门传承,只在题字里提到,这轻功传自一位姓楚的江湖前辈。” 傅回鹤了然。 花满楼的轻功若是与楚留香一脉相承,也不怪一向不会主动出手比试武艺的花满楼会忍不住。 这实在是一种太过奇妙的缘分。 “睡吧,明日咱们不同他们一道,你带着我,到时候我再睡。” 今日又是维持身形又是耗费灵力硬是挤了心头血,傅回鹤有些久违的疲倦。 花满楼也未推辞,应了一声,而后闭上眼,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睡梦中。 这般靠着什么人睡的举动,自花满楼成年离家后便再未有过。 但他知道,这样一觉醒来,身体要比打坐一夜爽利不少。 花满楼的手隐没在宽大的衣袖下,傅回鹤低头,烟杆挑起花满楼的衣袖,瞥见他手腕上的种子隐隐闪动着微光。 抬手捂住花满楼的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