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我正跟你表姐说话呢,还不快叫人。”隋瑗转头跟时之湄介绍说, “小湄,这就是你表弟隋廷。” 隋廷是隋瑗的儿子。 他整个人高高壮壮的,笑起来特别阳光, “表姐。” “你好呀。” 跟隋廷打过招呼,时之湄心里却莫名想到了跟他同龄的时蔚。 猛地发觉离开这一年里,时蔚都没联系过自己。 回到房间,时之湄立刻打给时蔚。 结果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出什么事了吗? 时之湄握着手机,不免又有点担心。 次日,天刚朦朦亮。 时之湄跟隋瑗去火葬场,同行的还有隋廷。 人生中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深刻体会什么叫人死如灯灭。 不管生前是什么身价地位,拥有多少资本产业,来到这里,片刻之间都会化成一抔黄土,永远地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尤其上次见冯珣时,他还是好好的。 隋瑗恸哭起来。 时之湄感觉自己的灵魂逐渐失去重量。 轻飘飘地飞越二十多年的岁月,来到秦丽瑶的葬礼。 直到隋瑗叫她的名字,时之湄才回神。 隋瑗刚收住眼泪,眼眶还是红的,她一脸关切, “小湄,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时之湄定了定心神,忍不住问, “姨妈,我妈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隋瑗愣了下, “我不记得了。” 时之湄面露不解。 隋瑗深深地叹气, “那一整年我都过得特别恍惚,总是感觉秦丽瑶还在,只是忙着照顾你没空跟我联系,后来有一天,我忽然反应过来,瑶瑶走了,我以后没有妹妹了。” 时之湄心脏似被人捏住,凌迟一般缓慢收紧,听到最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努力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快步走到角落整理情绪。 可能之前这种时候总是习惯在苏域怀抱里汲取温暖和力量。 这一年里,每次伤心,时之湄都会想到苏域。 葬礼结束后,隋廷便要飞回美国。 去机场的路上。 隋瑗靠在后座上,捏着鼻梁疲惫地说: “希望这是我操持的最后一场葬礼,我的就交给你了。” 隋廷不由得皱起眉头, “别说这种让人难受的话好吗?” “这个不让提那个听了难受。”隋瑗不悦, “我现在跟你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妈,你又来。” 隋廷中间接了个电话,不耐烦地嗯了几声,接着挂了。 “桑喻打来的?”隋瑗斜觑着他, “你又跟人家吵架了?” 隋廷轻哼, “这次可不是我的原因,是她先惹我的。”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隋瑗抿唇笑笑, “她怎么惹你了,气成这样?” 时之湄坐在副驾驶座上,感觉跟后座隔了一个世界。 山上温度低,她呆了半天便冻得四肢发僵。 现在明明裹着毯子,身上却更加难受。 隋廷想了想,又说: “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现在我都还在生气。” “也很正常,你爱她在乎她,才会斤斤计较。”隋瑗开导他说, “爱会放大一个人身上的优点,同样也会放大她的缺点。” 时之湄顿时如遭雷击, 送走隋廷之后。 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