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肉跳,回过神来才发现冷汗爬满了后背。 并不是因为易念成突发心脏问题,而是因为——失踪整整一周,易念成竟然就在公安局旁边。 他胆子也是大。 他想要干什么? 说话间,隔壁病房有护士喊医生过去,医生同一枝告别,走了两步却又折返,从白大褂里掏出了个物件儿:“差点忘了,这是急救中心给过来的,说是患者被送来的时候死死按在心口,不愿意放手,急救那边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他的手掰开。” 话毕才离开。 一枝接过东西,见走廊喧闹,便进了病房,坐在易念成床头。 病房没有开灯,他揉揉眼睛,低头望去。 是个液晶屏,黑乎乎的一片,四周被小螺丝固定,掂在手上挺有分量。 翻来覆去掂了半天,触到了边角的一个凸起,是按钮。 易念成有个习惯,就是心中不爽的时候,会鼓捣鼓捣程序、代码之流,藉由字符间井然有序的排列组合,来缓解不确定的焦虑。 想到这里,一枝心中宠溺地说了句“幼稚鬼”。他手指微动,“啪嗒”一声,仿佛打开被封印的结节。 下一秒,晦暗的病房被暖黄色的光照亮。 柔软的,跳动的,朦胧的,如刚从冰箱取出的橘子汽水,气泡调皮地翻涌破裂,玻璃瓶上还挂了层白雾。 “橘子汽水”的源头是led屏幕。 灯一亮,一枝就眼熟起来了。准确来说,那是块嵌有屏幕的单片机。 屏幕中,徐徐闪动着一行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 屏幕中的字体是像素体,很像上世纪流行的古早风格,棱角分明,憨憨的,粗糙又略显幼稚,实在与好看不沾边。 一枝却忽然眼眶湿润,笑了,喃喃念着:“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如他与易念成的爱,既不理性也不精致。他们的爱很粗糙。 却有力量。 “柏枝。”易念成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悄悄挪了过来,张开双臂从背后环住一枝。 他将头埋在一枝颈间,贪婪吸吮爱人发间的墨香,满足地重复:“柏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的灯光依旧闪烁,映在易念成瞳中,像是擦出了两朵小小的、期待的火苗。 易念成鼻梁很高,若有似无地擦过一枝的耳廓,湿热气息喷在他耳垂上,却带着丝缕柔软的羞赧:“只是个半成品,还没做完,我本来是想用液晶屏代替led的……” “既然没做完,就该有始有终。”一枝此刻已经清醒过来,才不吃他这套,有些愠怒地打断他,“又为什么想要自首?”m.ThOnGa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