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春和宁念明身着想通的浅蓝色病号服,一左一右,分别躺在病房内的两张床上。 一周前,都春和宁念明从整形医院死里逃生,二人一个头上被砸了个口子,一个因为高烧不省人事,双双被送进了医院。在宁念明的坚持下,宁骏发挥钞能力,把侄子和都春安排在了同一个特护病房。 就连吊瓶里的药水都是一样的头孢,主打一个退烧消炎。 进医院当日,宁念明虽然流了满头满脸的血,看着恐怖,但没有伤到要害。反倒是都春的病来得怪异又凶险,体温升了降降了升,人烧得一塌糊涂,体温仪连续报了好几次警。 养病的日子,包括宁骏在内,宁家的亲朋好友、商业伙伴都来探了病,一来二去快把宁念明折腾出社交恐惧症了。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令宁念明没有想到的事——【贰柒文玩】的店主柏叔不知从哪儿得来了消息,翌日拿了两盒太平猴魁,来医院探望二人。 宁念明愈发觉得文玩店的柏叔是个能卜卦会治病的神人。他来之后,都春的烧莫名其妙退了,人又活蹦乱跳了起来不说,脸色都比平常红润不少。 今日是农历十五,夜幕低垂,圆月将输液管照出一丝晶亮,头孢药水缓缓滴落。 窗外的法桐沙沙,病号服衣料不太好,摩擦时会有窸窣声;心电仪时不时会“嘀”一下;都春睡得浅,偶尔会有绵绵的呼吸声。 这一切都令宁念明安心。 他甚至萌生了一个念头,想拔了两个人的吊瓶,让都春多烧两天,也让自己的伤好得慢一点儿。 他想就这样和都春在病房里待着,多待一会,再多待一会。 怎么能有如此阴暗的想法!宁念明忏悔之际,听到了轻而有规律的触碰声,应当是都春在滑动手机屏幕。 “看什么呢?”宁念明牙根泛酸,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在意都春的一举一动,“五分钟了啊!” 都春:“看招聘网站。” 宁念明歘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要走?” 不知是病房内加湿器功能太强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透过缭绕的水汽,都春看到宁念明眼眶湿润,脸颊上因为过敏未好,还有些桃花斑,可怜可爱极了。 “我可以走吗?”都春想逗逗他,端起床头水杯,故作感叹道,“外头雇一个有经验的花店店员,工资少说有五千呢,人家还给交公积金。” 宁念明的脸逐渐发白,几乎成了和墙上瓷砖一样的冷白色。他缓缓起身走到都春床边,半晌憋出一句:“我给你工资提到一万。” 都春正喝着热茶,闻言噗地一口,上好的猴魁全贡献给了宁念明的脸,让宁念明做了个绿茶水膜。M.tHongAdAY.nET